连奕暗道,柳云飞让他唆使乐诗去求皇上,让皇上亲去郊外的福明寺为她祈福,这件事很明显,柳云飞想对皇上不利。
连奕结结巴巴的说道,“阁主知道吗?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柳云飞突然怒道,“怎么,你觉得我做不得主?”
连奕连忙跪下,“属下不敢。公子是阁主面前的红人。”
柳云飞笑了笑,“这件事,应该没问题吧?”
连奕深吸一口气,“公子,这件事事关重大,要不要跟阁主商量一下?”
柳云飞突然出手,一把扼住连奕的脖子,“阁主的命令是命令,我的命令,你就可以不听,是吗?”
“小的不敢。请公子原谅,小的一定尽力办妥。”连奕吓的脸色苍白,他知道,眼前的柳云飞心狠手毒,先斩后奏杀了他,都很可能。
柳云飞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放开了手。
他刚刚还充满戾气,如今又变得温文儒雅,让连奕越发觉得他可怕。
他拍了拍连奕的肩膀,“就靠你了,对付唐乐诗那个蠢妇,我相信你一定办的到。”
连奕走后,柳云飞又变得心烦气躁,他这么急功近利的想对付唐少衡,或许就是不想乐仙嫁给纳兰康吧。
连奕回到严府,夜深人静,他感到心惊胆战,谋害皇上,可是诛九族的滔天大罪,但是想一想,他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亲眷。但是,他有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可是他如果不按照柳云飞说的那么做,怕是活不了几天了。他也有想过跟两位公主坦白一切,可是她们若知道他是细作,还会信任他吗。
连奕抬头看了看天边明月,不禁感到黯然神伤。
次日,乐诗起身时,发现连奕一直守在门外,神色有异。
“怎么了?”乐诗疑惑。
连奕轻呼一口气,拜了一下,“禀公主,小的不敢有所隐瞒。小的昨夜做了一个梦。”
乐诗扫了他一眼,“不过一个梦,难道这个梦跟本宫有关。”
连奕没有回答,只把头垂的很低很低。
如画加重了语气,“公主问你话呢。”
连奕扬起头,看了看。”
“恕你无罪。”乐诗悠闲的躺在躺椅上,缓缓闭上眼,如画轻轻为她捶腿。
连奕轻呼一口气,“小的昨夜梦到,公主的孩子,没了。”
乐诗猛然睁开眼。
如画皱眉,“大胆。”
连奕跪了下来,“那梦境十分真实,小的吓出一身冷汗。”
乐诗脸色一沉,“本宫的孩子,天生福运,你不准乱说。”
连奕打了自己两巴掌,“是,小的该死。”
乐诗一整天都在想连奕的话,心情烦躁。她又突然想起了死去的魏倩语。
连奕随侍左右,唱了几段因果循环的戏。更让乐诗心神不宁。
乐诗屏退了左右,只留下连奕一人。
连奕觉得时机到了,试探的说道,“公主放心,皇上洪福齐天,圣上的外孙一定能安然无恙。”
乐诗点头。
连奕接着说,“听说郊外的福明寺甚是灵验,如果皇上亲自为公主祈福,一定能保佑您顺利生下小郡王。”
“本宫今天就进宫,请求父皇为本宫和孩子祈福。”乐诗轻呼一口气。
连奕嘱咐道,“公主,可千万别说这是小的提的,小的本就身份卑微,怕成为众矢之的。”
乐诗撇了撇嘴,“知道了。”
乐诗果然当天就进了宫,她急步进入泰辰宫,看到乐仙在试穿喜服。那几身喜服都是织金镂花,奢华无比。
乐诗微微一怔,“五妹要大婚了吗?恭喜。”
路小妹笑了笑,“宁宁说先把礼服备好,至于吉日,她自己选。”
她顿了一下,”昨天刚进宫贺寿,怎么今天又进宫了?有事?”
乐诗怂了怂肩,“父皇呢?”
“在正殿。”
乐诗缓缓开口,“母后,儿臣有一事相求。”
路小妹一怔,撇了撇嘴,“又有什么事?你不会是想给那个连奕讨封赏吧?”
乐诗摇了摇头,“儿臣最重要的就是腹中的孩子。儿臣想让父皇去福明寺为儿臣和孩子祈福。”
路小妹挑眉,“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让你父皇为你祈福了?”
乐诗垂眸,“儿臣最近恶梦连连。”
路小妹叹了一口气,“你和驸马到底如何了?两夫妻总吵架,你能做美梦吗?”
乐诗嘟嘴,“儿臣不管他,儿臣只想让孩子平安。”
乐仙恍若未闻,在试穿另一套喜服。
路小妹抿了抿唇,“那你自己去跟你父皇说吧。”
乐诗起身,“好,儿臣这就去。”
乐仙用余光看了看乐诗离去的背影,暗道,他们果然等不及了。
路小妹缓缓问道,“宁宁,你大嫂还没回去吗?”
乐仙笑了笑,“娘,为了大哥,要不,儿臣去吴府见见大嫂?也算给大嫂一个面子。”
路小妹摇了摇头,“你四哥,像极了你舅舅,但你大哥的性情,不知道他像谁。他们俩的事,我们就不参与了。”
严府,连奕心慌的等着,乐诗傍晚的时候才回府。回来便高兴的告诉他,她父皇已经答应了,很快会亲去福明寺为她祈福。
连奕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天意,他也是没办法,可是想到天下初定,百姓再不受战乱之苦,若是这次皇上去福明寺路上出什么意外,那整个天下会不会又是一盘散沙,他会不会沦为千古罪人。
“连奕?”乐诗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