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杨氏在她成亲头一天的时候,就跟她提过了见面礼的事。
还特意给她做了准备,比如说一些绣帕,还有一些其它的小东西。
可是没想到,现在婆婆竟然说地如此直白。
所以说,她是真地不用准备任何礼物了吗?
苏锦绣一时不知该如何做,便看向了一旁的柳承恩。
“就按阿娘说的做吧。那些人在你过门前,就已经琢磨着如何来利用你了。这等不安好心的人,没必要给他们做脸面。”
苏锦绣这才点点头,别人的礼物可以不准备,可是给自己亲小姑子的见面礼还是要有的。
“谢谢大嫂,哇,这个好漂亮呀!”
苏锦绣给柳小莲准备的是一支银簪子,还有配套的一对儿银耳坠,花型都是一样的。
另外又给柳七郎准备了一双鞋子,鞋面儿是用细棉布做的,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农家人会穿的。
乡下人不比那些达官贵人,大家送礼大都是讲究个实用。
而且,苏锦绣身为大嫂,给他做些鞋袜衣衫,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柳七郎收了东西,再三道谢。
而当方氏准备带着苏锦绣出门去阿爷家时,柳七郎便匆匆走了。
苏锦绣和柳四郎两人磕了头,敬了茶,又听着柳老太念叨了好一会儿,这才把一个小红包交到了苏锦绣的手上。
只凭着分量,苏锦绣就能猜出这里面也不过就是五六文钱的样子。
心里暗暗嫌弃,这也太小气了吧!
待回到家一拆红包,苏锦绣就被气笑了。
柳老头和柳老太一人给了她一个红包,打开一看,里面都是铜板。
只不过,柳老头给的是五个铜板,只能说是给的少,倒也没有其它的可计较的。
可关键是柳老太给的竟然是四个铜板,这就有些过分了!
苏锦绣坐在床上,正巧看到柳承恩进来,“阿爷阿奶给你的红包呢?”
柳承恩从怀里拿出来,然后当着她面儿拆了。
两个红包里都是五文钱。
苏锦绣乐了,“这是怎么个意思?就偏偏阿奶给我的红包里是包了四文钱,这是巴不得我死吗?”
话刚说完,嘴巴就被柳承恩给捂上了,“大喜的日子,别说这么晦气的话。”
苏锦绣眨眨眼,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说话,又意识到现在说不了,所以有些无措。
而柳承恩的掌心感觉到了她的柔软和温度之后,手便匆匆地撤回来,耳朵尖儿都红了。
“我看看。”
略有些心虚地往床上瞟。
果然,看到了两个被拆的红包,还有几枚铜钱。
“你能确定这四文钱是阿奶给你的?”
“当然,我接红包的时候,便感觉到她给的轻一些。我的判断不会出错的。”
这几个月苏锦绣也是天天和银钱打交道。
那铜板过手地多了,自然是能轻而易举地便推断出分量来。
看来,柳老太是着实地不待见她呢。
四与死谐音,一般人家办喜事或者是满月酒之类的,都会尽量避开‘四’这个数字。
比如说送嫁的人数,绝对不会是四个,准备菜品,也一定不会只有四个,当天带过来的嫁妆,也一定不是四样等等。
偏偏,今天柳老太给她的见面礼就是四文钱,这的确是在故意给苏锦绣添堵呢。
柳承恩皱眉,转身就出去了。
苏锦绣意识到可能要不妙,便紧跟着去了前面的竹屋。
果然,柳承恩正在跟方氏说这四文钱的事儿。
方氏狠狠地瞪了一旁的柳老二一眼,怒骂道,“当真是见不得我们一家好。也不知道你这个儿子是不是人家捡来的,这日子才稍微能过得去,老太太就开始作妖了,这是生怕我们日子过地太顺了吗?”
柳老二黑着脸,不吭声。
方氏越骂越气,咳嗽了几声之后,蹭地一下子站起来,就想着去那边讨个公道。
苏锦绣站在门口给拦住了。
“阿娘,没用的。你这样贸然找过去,只怕才是真正中了他们的计。”
柳小莲也连忙拉住了她,“是呀,阿娘,这种事情,我们手上又没有证据,你就算是找过去了,阿奶也是可以不认帐的,反而还要让人家以为是我们故意不敬长辈了。”
苏锦绣点点头,对于这个机伶的小姑子,倒是更多了几分的好感。
“阿娘,您先坐,我慢慢跟您说。”
方氏这会儿的火气也没有那么大了,柳小莲的话,倒也是提醒了她。
没有证据呀!
“不管怎么说,这红包是我回来之后拆的,谁能保证不是我在路上掉了一枚出来?阿娘这样找过去,不仅不会给我们讨回公道,反而会被他们刻意夸大,到时候,可能会传出您不敬婆母的闲话,更有可能传出,我是一个搅家精的流言呢。”
柳承恩的眼神一黯,显然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阿娘,阿锦说的对,咱们只能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阿奶这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至于目的,无外乎就是那么两种。要么就是看中了阿锦的手艺,想要从她这里沾好处,要么就是想要借着阿锦的事情来打压我们一家子,最好是坏了我的名声,这样,明年我也便不用再去参加科考了。”
方氏现在显然也想明白了这一点,突然便落下泪来。
“我的儿,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几人连忙劝着,而一旁的柳老二,脸色是青青白白的,很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