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夜,水悠悠,水面碎冰流水撞击船身,自成绝响
本该闲情逸至,却因水下有不该存在的人而坏了兴致。
烛火轻舞,映着桃花笑颜,颜娧打趣问道:
“敢问夫君,收吓的功夫有没有包含除水猴子?”
承昀落坐床沿,见她已卸下重甲,主动接手整理长发,讨好道:“夫人之命,不敢不从。”
还以为她没发现船底下异样,未曾想是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两人换上劲装方便在水下活动,颜娧轻轻按了按白露,见她几不可见颔首,将承熙再收紧了些,便起身往外走。
船室外几位正松着筋骨的棹郎们,正扭着脖子等着吩咐,看着姑娘姑爷换上劲装,几人都露出惶恐之色想阻止,颜娧立即做事噤声。
船上棹郎们得帮她看好了船室内的人,稳住船行速度,能在冬日躲在水下整日,没有上好内息不可能轻易办到,想来不是容易相与的。
上不了船,能沿着临水一路跟随也绝不简单。
她将早备好的指令交给棹郎们,几人看得纷纷握紧了拳,又看了姑爷镇静,只得按照吩咐,捏轻脚步各自回到岗位。
船上多了承熙,谁也不敢掉以轻心,主子们打算亲身下水解决水猴子,要他们尽全力加速离开,开船主子们不会,自然只能他们去。
两人几近无声落坐在船尾,等着水中冰花拍上船身顺势入水。
入水后颜娧旋即察觉竟能在灰暗临水里看清周遭,眼界里恍若白日,难以置信地回望了身旁一脸灿笑的男人。
他指了宽敞船底有两人,切莫声张,分配后各自目标前去。
无声息的来到换气的竹筒旁,竹筒碎裂声引来水猴子注意,迅速抽刀突发攻击,水下寒芒乍现,以短刃回旋在咫尺。
承昀迅速腕转发招,水中冰碎破水而去,击中手腕,鲜血染红江水,水猴子留下同伙握腕逃离。
他未恋战追击,赶紧游往船头协助颜娧。
颜娧借助异能已认出其中一名水猴子为单珩,似乎不讶异会被发现,而是迅速往她袭来,又是数次擦身而过。
他的目的明显诡异,不是为了抓住她,看着手势似乎捏撮着什么东西。
几次擦身后,颜娧察觉他似乎只是要故意将她置于下游,脑中警钟大作,本想加速离开水下,见着承昀已迅速赶来,也连忙提起内息,借水下碎冰攻击单珩。
单珩未在意身上伤势,露出更诡谲的浅笑,见承昀已来到身后,将成包夹之势前,旋即转动腰间魔方离开现场。
颜娧迅速离开水下,轻扶船身跃上船板,退离船沿五步之遥才停下来,承昀追上船正要靠近确认时被喝声拦下。
“先别过来。”颜娧摸了摸脸颊、颈后、手脚,都检查一番后,未觉得有任何异常。
“如何?”承昀想碰触又被她一个闪身逃了,脱了护甲小媳妇,连他也会失手。
“先等等。”她蹙起柳眉惊疑说道,“单珩那眼神太奇怪,他不是来抓我,像是个在布陷阱的猎人,我怀疑他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她瞧不出端倪,不能让他无故涉险。
“可有不适?”他也瞧不出任何异常。
“就是没有才害怕。”颜娧又退了一步。
究竟一日两次蓄意靠近所为何事?这些不知道脑子想些什么的神国使者,应当不会做些无益之事。
这种明显知识缺乏的沮丧,真是令人不悦!
定得找机会将魔方拿回来才行,否则这么动不动撩起一波秋水,便挥衣袖逃离,怎么受得了?
过了一盏茶也毫无异状,承昀受不了地提了气,预测了脚步,挡在她逃脱的动在线拦下她,不管反抗仍纳入怀中。
一阵内息来得霸道急切,让她虚弱瘫软在他怀中,心里气着他的不顾一切的急切,又感动于他完全不在意可能一同落入陷阱。
两人身负凤鸾令早已毒物不侵,运息探入周身大穴,往返数回也没发现任何异状。
单珩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连他也看不清,他提议道:“要不下个套子捉回他?”
颜娧恨恨地说道:“没拿回风动魔方怕是不好抓。”
玩具被抢走本就不悦,还因玩具被玩了几次,更不悦了!
如今只能想着赶紧把山上送来的锦盒一一解开,看看有没有相关线索了。
否则,单珩一次又一次设陷般的接触让她寒毛直竖。
他不容拒绝地横抱起无力抵抗的身躯走入船室,小浴堂内早已备好热水等着他们,为她卸去劲装和衣入水。
他随意取几瓢冷水冲了几下,便转身到花梨木湘绣锦屏后更衣。
“临江还不够冷?”颜娧浸在舒服的热水里,看着锦屏上倒映的精壮身躯,不禁有些口干舌燥而赶忙甩了甩头。
承昀换上干净的中衣后来到她身边,侧蹲伏趴在澡盆旁,瞧着水下若隐若现的粉嫩柔软,勾起一抹坏笑道:
“我方才抱过这世上最好的手炉,需要冷一冷。”
她俏脸绯红,波了他一脸水,娇嗔道:“你出去。”
“好。”他全然未有犹疑起身站到门外,任凭腹下邪火烧灼着理智。
门内的人也不怎么好过,方才锦屏上的身影,如同生了根映在脑海里。
以往从没发生这种情况,这是对他的身体产生了非分之想了?
思及此,她不由得又沉下水面寻求冷静。
直到差点把自个儿溺死在澡盆,才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