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小院内不少噗哧笑声,立秋面色不改地笑了笑。
姑娘说的,自个儿不尴尬,便是别人尴尬,场子得捍紧。
“妹子可以请小师妹帮妳也整一个。”晁焕也是头一回遇上要指甲的,咧咧嘴笑道,
“我现在大约知道师父为何要引动万缕蛊后,再将回春交与娧儿,他老人家约莫也将她看个底朝天,这万缕蛊一旦醒觉,除非被引动之人除非去了甲片,否则这万缕蛊会跟上一辈子——”
倏地,他噎住了话尾,深吸了口气,拧起剑眉问道:“娧儿会爱玩?”
回想同他分析时事,安排细则的颜娧,哪里像个爱玩的?
立秋这下真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不自主地点了点头又摇摇头,看得晁焕也是嘴角抽了抽。
“妹子这是何意?”
“姑娘有时做决定看似爱玩,实际上多数都有意义。”立秋开始琢磨着这趟西行何意?
上次与姑爷见面时间甚短,交付了立冬骨灰,便与晁焕出发来到此地,姑娘急着想要晓夷山的地志,当然得想办法先弄到。
如今地志完工竟不知往那送,也令人莞尔。
“嘶——阿昀挪了往东越来的日子,惹毛了娧儿?”晁焕记得竹林一叙有提及,俩口子另有目的地。
立秋笑得那叫一个令人不知做何打算,眼角眉梢里充塞着尴尬浅笑,无奈回应道:“大概是吧!”
姑娘脾气实际上也挺好琢磨,姑爷不就琢磨且执行得挺顺当?不爱笑的姑爷都晓得伸手不打笑脸人与事不过三。
定是姑娘计划被打乱也想接着执行,真想跑谁拦得了?
“这丫头举止大度,软硬并施,难怪师父喜欢,我也喜欢。”晁焕默了默,抱胸摸索着下颌,挑眉道,“我看妹子也甭追了,妳跟阿风配合得也挺好,不如留下等娧儿来。”
日日陪着楚风前往大泽追捕巨鳄,依然锦衣不沾血,罗裙不染尘,看得他们这群恶汉都心驰神往,山众们里也不是没有女子,也皆是五大三粗的豪迈性子,能够像她这般兼顾武学与身段的女子太少见。
“也只能如此了。”立秋瞅了整院子加工中的鳄皮,照着姑娘所提,躯体颈项与五脏都要加强韧度,没几个月的功夫也办不来。
不清楚姑娘人在何方,也仅剩被动等待,多留些日子把此处安顿好了,将地勘探查得更详实些方为上策。
“对了,为何娧儿要我们将鳄鱼都引上晓夷山上再宰杀?”晁焕不解许久,本想着应是方便扒皮取肉,来看似不太对啊!
而且还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杀,几日下来,整个晓夷山弥漫着鳄血腐烂气息,几个脾胃脆弱些的兄弟吐得昏天暗地,都撑不住下山了。
怎么看都不对劲!
“我如果回答不知道,晁贵人会不会失望?”立秋为难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连妳也不晓得?”晁焕苦笑回望一众弟兄,再这么杀下去,晓夷山真成幽都山了,还是臭得!
立秋恭谨福身道歉道:“姑娘下的决定,通常我也是事后理解。”
归武山建置时不也是如此?光是地下渠道与隐藏在宅体底下的机关控水,姑娘被多少人笑话?不也是到了水患宅子功用才显了底。
“丫头让我把土壤颜色,山上植被细说了下。”晁焕凝起眉宇,思索许就后,嘶声问道,“光听土壤偏棕黄色,山上长卷柏、车前草、蒲公英,小小娧儿便能知晓如何整治这座山?”
当初没能亲眼见证姑娘如何地勘,因而无法断定晁焕所言为何,立秋也咬着唇瓣思忖道:“我不清楚姑娘如何判断,不过当初梅绮城虫害,也是姑娘几年前开始准备起梅酵救回来的。”
众人倒抽了口冷气,纷纷停下了手中工作,不可置信的望着立秋。
正法念经原本三十六鬼众,随晁焕到东越这几年奋斗下来,仅剩十六鬼众,他们不少人来自梅绮城。
日前听闻摄政王府世子妃挽救梅绮城虫害,感念在心以为无处报答,如今是机会来了?几人相觑数眼,推了炽燃鬼跳出来问话。
炽燃鬼语调亢奋问道:“幽君小师妹,是我们世子妃?”
原本想着哪来名不经传的小丫头,随意呼弄支使晁幽君,见着俩人信手拈来般处理巨鳄的武艺早已服了口,现下又听闻主子是世子妃心也跟着服了。
“如若承贵人不变卦,大抵是了。”立秋不由得笑了。
怎么一听姑娘救过梅绮城,这群人乐呵成什么样了?
“我炽燃鬼保证,有王爷看着,世子不可能变,世人皆知王爷敬爱王妃大半辈子了,自然世子也会。”炽燃鬼拍着胸脯保证。
立秋为这鬼名又笑了,搭幽君就得配鬼名?
“几位还是先赶紧把名字给想好、改妥、叫习惯,否则哪日叫露了馅,麻烦找上门了。”立秋勾着无奈浅笑道,“鳄军的将来在几位手上呢!”
这群大而化之的直率鬼众,这些年真扎扎实实,自个儿养成了满脸落腮胡的山贼模样,各各体魄剽悍,忠信勇猛。
晁焕拍了下额际,吆喝着众人,霸气说道:“是吶!差点忘记这茬!小师妹有交待,十六孤魂今日起当风扬其灰,接下来建功立业该把真名拿出来用了。”
“哎呀妈呀!老子都快忘记叫啥了。”
“想去了这鬼众污名赶紧想啊!”
“得回家问问娘子我叫啥。”
“行了行了!快别放下手边工作!”晁焕拍了几个还在讨论名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