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还揣着能逃过一劫的清语听到这句话,再也不敢站着,扑通一声跪伏在正堂上,一句话也不敢坑地趴得好好的。
“总之来了不得不保的贵客,来跟各位当家说一声,比起坐以待毙,我打算拼上一拼。”
三当家无言以对,拧着剑眉问道:“人家小丫头把妳怎么着?”
清语头也不敢抬,深怕被重罚,急切回道:“父亲,女儿只想知道,广寒山的驯司技巧如何,没有恶意。”
“想是这等作法?妳这脑壳里装的啥?”自个儿养大的女儿自小少根筋,三当家实在不想说出难听话,即便方才没闹出人命,再过两天如何是好?
“甭想了,人家侍婢心疼得已经去更衣了,阿萌就来问问兄长,这事态咱们博是不博?”苏萌眼眸燃着炙热明摆的意图,微扬唇线勾勒意味深远的浅笑。
她想赌!碰上那丫头蛊毒便解了,她不信世上有这么碰巧之事!更不甘心百兽城就此灭绝,抑是落入南楚手里!
大当家有了年岁而发鬓斑白,抚着长眉思忖许久,不由再次追问道:“弟妹真痊愈了?”
那不因魅术药祸所魅,不惧五毒侵体所害,不受术法妖物所祸的裴家事迹,他自然清楚,难道弟妹想藉此攀附裴家?
“大哥想多了,阿萌就是不甘心使然,被南楚耍弄大半年,几位兄长甘心?”苏萌察觉大当家眼中忧思,不以为意地勾了抹浅笑道,
“百兽城怎么说也算得上富贾一方,用得着攀附他人?既然老天送来了不方便得罪的理由,我们不如顺顺天意。”
“大哥,弟妹说得甚是,这大半年来一肚子窝火无处去,趁此出出气也好!否则都被南楚瞧扁了!”二当家愤恨的一掌差点坏了整张小方几。
三当家瞅了惹祸的女儿,为解套真的得拼上一把了,朝着兄长颔首道:“我也赞成,窝囊够了!”
大当家目光巡到四当家似笑非笑的儒雅笑颜上,只听得温雅嗓音宠溺回道:“夫人的话我都听。”
几个兄长相互觑了眼,三当家没好气道:“没事问个妻奴做甚?”
“罢了罢了!离无月夜还有大半月,把那几笼子银链蛇找几个人,走飞瀑院送到山下营地,晚上给他们热闹热闹。”大当家捻着胡髯盘算道,“我们来瞧瞧究竟蛊毒厉害点,亦是我们猛兽厉害点。”
清语振奋抬起身子,双眼绽着晶亮光芒,兴奋要求道:“当真?收集好久呢!我去我去!求伯父给我将功赎罪的机会。”
那几笼子银链蛇是这大半年来百兽园的新宠,不怎么容易听话,毒性却十分可人,仅会使人进入麻痹状态,耳聪目明地感受即将发生之事。
这群娇客到园子里已有大半年时间,抓到机会想偷几条蛇来玩至今仍未成功,大伯父将毒液萃取后改作他用,只能挠心挠肺的等着能见着银链蛇的机会。
“我怎么觉得妳又想偷蛇玩?”三当家看着自个儿女儿忍不住有大义灭亲的冲动。
清语迫不及待的跃跃欲试,整个人贴在父亲腿上,保证道:“女儿定当让那些南楚士兵未到山腰先睡一半,如何?”
三当家嘴角抽了抽,回望身后的兄长。
“就让她去吧!多找几个人看着,量她也翻不起浪花。”大当家看着鬼灵精怪的侄女笑了笑。
百兽园传承到他这里整园子女儿,到了他这天命岁数也不强求能再有个儿子传承,女儿们嫁不嫁得出去不重要,这辈子不受人欺凌更为重要,大家伙儿清楚着清语禀性,又不是养不起女儿,为此从没想过嫁与不嫁的问题。
“谢谢大伯父!”清语接过出城令牌磕了头,起身分奔而去。
待侄女离去,大当家觑了闲适淡雅的苏萌,沉默了一下道:“弟妹可否探探如何恢复的行动自如?”
“阿萌正想谈谈此事。”苏萌毫无迟疑,郑重其事说道,“我接触了园子里唯一变数,虽说小丫头矢口否认,我仍觉着是那小丫头解的蛊,而她似乎正观望该不该这个帮忙。”
二当家闻言纳闷问道:“何解?”
苏萌耸了耸肩,要是能猜出颜娧心思还需要到这里?无奈坦言道:“无解,只是女人直觉,我们正关望着不假。”
四当家探手握着自家妻子葇荑笃定说道:“裴家人心性如何,诸位兄长也清楚,我们绝不能输了骨气。”
见四当家解下腰际令牌抛予兄长,其余两位亦将腰上令牌抛了去。
大当家亦解下指节般大小腰令,将令牌拼凑成钥匙,开启正堂四兽石雕墙面取出虎符,压低嗓门说道:“此令一出全城皆动,诸位可悔?”
“不悔!”堂上众人怒吼响彻凌霄。
大当家眼里燃着熊熊火簇,掷地有声道:“我们来叫南楚看看,被逼到末路的猛兽将会如何?”
几人在月湘一路指引下回到飞瀑院,春分打点完衣衫褴褛的颜娧,重新束上半冠发,确认扭伤的脚裸无大碍后,终于忍不住抱怨怒视着小主子。
“姑娘太不仗义了!就这么抛下白露姊跑了,可把白露姊哭死了。”
“瞧妳说得,白露成亲对象是我?哪儿抛下了?再说不趁着你们忙着筹备白露婚事哪儿跑得了?”颜娧转转已能活动如常的脚裸,不得不说春分有双巧手!
“师妹说过要陪着白露姊出阁的啊!”这回连闫茵都看不下了。
“那是被禁足前说的话。”颜娧不认同指控,撇撇嘴道,“说我不仗义?我都被关了大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