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政沉着眉宇,神色坦然:“光说无凭自然不能信服,可他告知竹苑后面的梧桐树下埋着柔儿姑娘死前留下的证据。”
“本官相信,很快就能给让柳国公亲眼目睹了。”
柳国公心口一凛,目光霎时幽暗,冰凉的目光暼了眼柳其霖母子。
还努力保持镇定的柳其霖,随着苏政的话落下,眸底闪着惊慌,心猛地提起,极度不安起来。
竹苑还能有什么证据留下?
他明明都已经毁尸灭迹了…
柔儿的尸首都难以再分辨出来,他们还怎么证明?
如此一想,他提着的心悄然放下。
他心里不由得暗骂那个贱妾,死都死了还来坑他!
容湛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俊逸的脸上拢着冷漠,眉目温凉地瞟了眼柳其霖。
萧夙寒饶有兴趣地说:“想不到刚来上京,就能替我北越子民申冤,真是不虚此行啊。”
柳其霖看向容夜,目光闪躲,此时能救他的只有太子了。
然而容夜并没有过多的表情,朝萧夙寒淡淡地说:“既然是在我们南晋出事,肯定会查清真相,将凶手绳之以法。”
一抹绝望腾升而起,柳其霖趔趄了一下,被柳夫人扶住。
两个颤抖的人,都感觉到了对方的恐慌,柳夫人想安慰他,又怕露出破绽,紧抿着没有血色的唇。
随着陆子瑞被带上,紧接着有人将一个檀木盒奉上,立即有仵作上前接过。
陆子瑞跪下朝容湛等人行礼,眸光冰冷地看了眼柳国公父子。
此刻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盒子上,不知道里面能有什么证据。
苏政吩咐仵作将其打开,此时有人已经有预感,让验尸的仵作检验,里面恐怕是什么骇人的东西。
沈暮雪低声问柳凝香:“母亲,表哥该不会是凶手吧?要不就是舅母?我可是听说舅父以前极其宠爱那个柔儿。”
柳凝香侧首瞪了她一眼:“闭嘴,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
“这都闹到公堂上了,而且民间也都传遍,真想不到表哥温文儒雅的,竟然连自己父亲的妾室都不放过。”
沈暮雪压低着声音,湮没在喧嚣的议论声中,柳凝香还是气得够呛。
“少说两句不会死,你想让太子看我们家笑话?”
沈暮雪目光一动,视线落在容夜身上,立即恢复温婉端庄的样子。
“回大人,是一节断指和一方丝帕。”仵作将盒子打开后,立即禀报,“停尸房有截断臂,手正好缺了根手指,属下这就去核对是否吻合。”
柳其霖面如死灰,再想使自己平静都已不可能,心虚恐慌绝望,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
他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
苏政嗯了一声,“速去!”
“慢着。”萧夙寒冷嗤一声,继续道:“听说那些尸骨已经难以分辨,就凭根手指就断定是谁,是否太牵强了?”
柳其霖心中一喜,跟着附和:“苏大人,顾侍郎已经认罪自尽,此时将那些被他残害得拼凑不齐的尸骨随便拿出一截,切掉手指后就说是柔儿,的确有失可信度。”
他坚信被水泡过后还能吻合不太可能,此时说话底气也足了些。
可他并没有高兴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