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路挪回目光,淡淡地视线落在容皓身上。
一向不学无术,沉迷于酒色的五皇弟,倒是难得有这么几分正经之色。
他倒是有那么点真心对自己,才会忘记平日惯有的姿态,露出狐狸尾巴吧。
察觉到容路审视的目光,容皓垮下脸,神态瞬间就怂了:“三皇兄所言极是,君子坦荡荡,有何可惧?我就那么点见识,听到这样的消息就吓得六神无主了。”
容路淡淡一笑:“你也是关心则乱,怪不得你。”
容皓牵强地笑了笑,眉宇间晕染上玩味之色:“三皇兄深居简出,他们都不放过,着实是过分了。”
容路冷着脸色,“凡事都不会空穴来风,这事定然是有人想挑拨我与父皇的关系。”
“那会是谁呢?”容皓眸光茫然,悠悠地问。
容路阴鸷的眸子闪着冷意,“不知道,我们先进宫吧!”
容皓沉默下来,已然恢复那痞里痞气,纵欲过度的颓靡模样。
皇宫中笼罩着阴沉的气息,即使是明媚的朝阳,也遮掩不住。
长秋宫内,熏香淡淡。
王惜洛缓缓踏进门槛,姿态神态端的是优雅温婉,正如她的姑母皇后那般。
冷若冰霜的皇后见到她,脸色缓和几分,开门见山地说:“皇上那边还等着我过去,我只能长话短说。”
“七王爷送沈千夏到中阳宫后,你设法在途中与他见面,将王家的心意透露给他。”
“只谈公事,别将你心底那些想法表露出来,否则只会将他越推越远。”
王惜洛愣住,胸腔内蔓延着浓浓苦涩。
越推越远?
他离自己从未近过,就如一座冰山,遥遥相望都能体会那刺骨的冷意。
皇后盯着她略微失神的样子,语气加重几分:“你父亲虽然低调,从不拉帮结派,可太子与柳家是何其敏锐?你以为他们看不出来王家真正想效忠的是七王爷?”
王惜洛心口一震,拉回远游的神思,垂眸黯淡地说:“姑母觉得我该怎么做?”
皇后重重地叹了口气:“皇上命不久矣,若是太子荣登大宝,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权衡利弊,你莫非这点能力都没有?”
王惜洛抬眸,含有深意地望着她,“皇上中毒一事,是否与你有关?”
“为何转移话题,本宫在跟你说关乎王家生死的事?”皇后的语气渐冷,眉宇拢着冰霜。
王惜洛睁大眼睛,紧紧锁着她,心怦怦跳着:“难怪父亲昨夜就开始忙碌,神色沉重,您…我该怎么说…”
皇后拢着眉宇,美丽的脸庞上冷芒阵阵,“我还不是为了王家,为了让你们有个结果,如果他有事,王家也不能独善其身。”
“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掂量清楚,皇上中毒的真相一旦公布,朝堂都得震荡起来,他会清楚我们背后所做的,都是在替他清除障碍罢了!”
话落,她转身往门外走去,衣诀扬起,殿内萦绕着浓郁的香气。
王惜洛怔愣片刻,敛住心底汹涌的情绪,离开了长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