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目送着沈千夏走进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他转身,视线淡淡地扫过,随后轻飘飘地落在容路身上。
容路朝他颔首行礼:“参见七皇叔。”
其他人欲跟着行礼,容湛扬起手示意都免了。
容湛并没有开口说什么,抬起步履踏着抬街而下。
众人皆垂首,唯独王丞相抬眸注视着他,看似平淡的目光流转着暗流。
容湛忽略王丞相的意图,目不斜视,姿态随性而从容地离开。
王丞相的脸色无波无澜,静静地候着,等着洛药王的最终诊断。
须臾,刘公公从殿内走出来,姿态昂扬,尖细的嗓音大声说道:“陛下口谕,有事请禀报太子殿下处理,无事便退下吧!”
众人顿时无比诧异。
皇宫的守卫比平日更紧,一旦中毒之事实锤,不应该是立刻搜寻罪证,将有嫌疑的圈禁在宫中吗?
虽说他们都是如上朝一般聚集在此,但是其中牵涉到各派党羽。
这个节骨眼上,皇上不该是气怒攻心吗?还打算给喘息的时间给大家?
如此一想,大家都杵在原地,少有的几个打算离开的,见此情景,停驻脚步,一时有点进退两难。
这时,柳国公开口道:“臣等恭候在此,听说药王妙手回春,皇上必定能康健,能亲耳听大臣们禀报各事宜。”
大家纷纷附和,愿意留下静候佳音。
刘公公轻轻叹气,同时也倍感欣慰,大家顶着烈日守候皇上,这真是南晋的福报啊。
于是转身进殿,希望皇上能心情放开点。
容夜瞅了眼柳国公,嘴角浮起淡淡的冷笑。
此时已近正午,阳光灼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容湛途经御花园时,迎面遇上步伐优雅,闲情逸致的王惜洛。
两人停下脚步,相隔五六尺。
王惜洛压制住狂乱的心跳,平淡地行礼:“臣女参见七王爷。”
容湛淡淡地说免礼,随后便要离开。
王惜洛再次微微欠身:“七王爷可否听我一言?不会耽搁你多少时间,也不是谈论任何私事。”
容湛眉心轻拢,神色云淡风轻:“似乎我们也没有什么公事可谈?”
“那沈千夏呢?”王惜洛知道,什么话题都留不住他,唯有提起那个女子,或许能让他有半分停驻。
她何时卑微至此过?
满腔都是委屈与心酸,还有那疯狂折磨着她的嫉妒与不甘。
果然,容湛微抬的脚步顿住,眸光寒凉地看着她,语气淡漠:“王小姐什么意思?提起千夏是存有什么目的?”
王惜洛心口倏地一颤,仿佛被刀子扎了般,疼得令她痉挛。
她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为了让他听她说几句话而已。
她尽量镇定,不让他看出自己卑微而难受的情绪,语气不咸不淡:“您应该知道皇上让洛药王治病,唯独将沈千夏留在宫中,是什么意思?”
容湛神色一凛,狂妄一笑:“千夏应付这些事绰绰有余,随他爱怎么耍小心思。”
王惜洛定了定神,继续说:“再聪慧厉害之人,也有软肋,七王爷就如此笃定?您难道就没有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