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夏落座后,司徒澈才拂了下衣袍,从容雅致地坐下。
“你去目送李天师出城了?”
沈千夏微笑着点头:“你有分身术吗?怎么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司徒澈微扬着嘴角,柔着音色:“你好奇他究竟有多大的底气,能堂而皇之地接受赏赐离开上京。”
她静默下来,好奇肯定是有的,李天师那样精明的人,不可能不清楚明帝与太子的心思。
他却在他们面前将糊涂与愧疚演得惟妙惟肖,表面上对明帝感恩戴德。
沈千夏顿了一瞬,调侃道:“你似乎知道他的底细?”
司徒澈凝着她,眸光熠熠:“你好奇,那我就尽力查!”
她目光微动,潋滟多姿的桃花眸紧紧盯着他,他要是存心想彻查谁,应该不是很难的事。
李天师这么些年竟然没被他盯上,倒也是稀奇。
司徒澈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她,“给我点时间,你想要知道的,都会一一解惑。”
沈千夏接过他手中的茶盏,垂眸浅笑。
“其实你自己有办法,不过我觉得你暂时不要与他正面接触比较好。”
他再次开口,温润的声音徐徐散开。
她掀了掀眼眸:“我知道,他迟早会怀疑到我身上,而且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司徒澈凝眸,微微一怔:“可否说来听听?”
沈千夏抿了一口茶,清澈清淡的眸子一转,语气淡淡地说:“李天师看似在演,其实他可能才是最清醒的那个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李天师倒像是个站在局外看众人如何斗得你死我活的人。
司徒澈神色如常,浅淡地继续她的话题:“这种人分为两种,一种是不问世事,不理凡俗的世外高人,比如青城山那些隐士。”
沈千夏嗯了一声,不可否认他们以前的确是如此,至于今后如何还很难说。
“另一种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
司徒澈不疾不徐地说着,云淡风轻的脸上没有波澜,眸底深处却暗涌着。
沈千夏看着他,仿佛一切了然于胸的模样,会心一笑:“终于明白容湛为何那般信任你,真是心思通透得可怕!”
“你觉得我可怕?”司徒澈神色微变,眸光紧缩,定定地望着她。
她连忙摇头:“没有,我是夸你聪明。”
司徒澈松了一口气,眉宇瞬间舒展:“你也很聪明。”
船身忽然摇晃了几下,紧接着嘭地一声巨响,随后船停下。
桌上的茶盏一阵声响过后,逐渐恢复寂静。
沈千夏凝眉朝外看去,一阵惊慌失措且熟悉的声音传来。
“救命啊,我的船进水了…”
沈千夏连忙起身往外走,就见一身淡紫色衣裙的苏果正往这边跳过来。
见到沈千夏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握住她的手腕:“千夏,怎么这么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沈千夏笑意盈盈看着她,然后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许久不见,你这胆子越来越大了。”
苏果讪笑不语,目光看向沈千夏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