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夏漫不经心问着,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背影。
郑安南闻言,只是稍微怔了怔:“请恕我不能直言。”
沈千夏轻笑:“赶路吧。”
“是。”
车轱辘转动,马车继续前行,刚才的血雨腥风瞬间便湮没在夜色中。
望月嘀咕道:“那个郑叔未免也太心高气傲了,回答一下就那么难吗?”
沈千夏倒是没有在意,朝她微微笑了笑:“越是高深莫测的人,越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刚才倒是显得我唐突了。”
望月不敢反驳什么,就凭他一己之力解决那么多杀手,还脸不红气不喘的,足够被称为高手。
有这样的人同行,霎时间觉得更加安心踏实。
外面依旧是狂风大作,苍穹仿佛开闸了般,雨势汹汹。
马车的门帘被风卷起,沈千夏瞥见郑安南端坐着,手握缰绳,即使迎着风雨驾车,也没一丝紊乱。
他绝不是一普通车夫,似乎也不像是凤冥的人!
如果是容湛的人,想必不会隐瞒才是。
而在南晋众多大家族中,皆有自己暗中培养的势力,诸如国公府,丞相府那些。
郑安南或许也是谁家隐藏培植的人?
沈千夏压下心中疑惑,朝望月吩咐:“天一亮,你就帮我传信到邺城,让他们先静观其变,不必来允阳援助我。”
望月连忙说好,这段时间屡次用飞鸽传书,她也隐约察觉到她家小姐的不简单。
先前那么多年,她家小姐看似总在外漂泊游荡不归家,或许远不止她了解的那般。
沈千夏再次闭目养神,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马车行进得很顺利,经过东郊的官道时,也没遇到其他阻拦。
不知是不是郑安南本就对阵法熟知,还是容夜在这截路段故意放行,一路上就连机关都不曾触动过。
寅时刚过,马车再次停下。
风雨声减弱,淅淅沥沥下着,两侧的树木轻轻摇曳,搅动夜的宁静。
沈千夏揉了揉眉心,暗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沈姑娘,是太子。”
郑安南音色平静,隔着门帘都能体会到一抹冷冽。
“知道了。”沈千夏起身,朝面色诧异的望月说道:“你在马车里等我。”
望月颔首,在角落拿起一把伞递给她,目送着她踏出车轿。
“郑叔,您也在此候着就行。”
“好。”
沈千夏撑开伞,缓缓朝挡在路中间的豪华马车走近。
容夜站在马车旁边,侍卫为他撑着伞,她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感觉到他浑身的戾气。
安静的气氛,更加凝滞。
容夜的目光一直随着她靠近,微弱的昏黄光线下,她神色淡然淡漠,步伐从容。
即使是踏在泥泞地里,也能彰显出她的清贵雅致。
沈千夏在他身前三尺开外站定,微微弯了弯身行礼道:“太子殿下冒着大雨追随至此,不知有何事?”
容夜凝眸,犀利地看着她:“你将上京和皇宫当成自家院子一样来去自如,本宫实在佩服至极,特追来解下心中好奇。”
沈千夏扯了扯嘴角,微扬着眉,潋滟的桃花眸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