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空气灼得人仿佛在火上炙烤,没有一丝风,树叶都是静止的。
容夜看着莫庭递上的卷宗,整个人都萦绕着阴沉的气息。
短短半个月,他不仅没有力挽狂澜,反而将自己的处境越弄越被动。
东郊的阵轻易被破,矿坑被发现先不说,本就是万般无奈下,他只能选择放弃。
原本想将其栽赃给容路,甚至早已在容路的隐秘地盘,都已掩藏了各种证据。
他以为下毒的事加上私自挖矿,这次能将容路彻底堵死。
可是苏政不仅查出毒不是容路下的,就连矿坑的罪证也大多数逐渐偏移,直指东宫。
容路由他设定的主谋,最后只成了他东宫的帮凶。
实在是可恨可气!
而他现在面临的还远远不止这些,他与清云的事情,在民间已经弥漫。
虽然碍于他太子的威压,暂时没人敢大肆宣扬,可到底是被人知晓,犹如一把利剑抵在胸口,随时可能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莫庭微垂着眸,他虽然知晓一些,可从别人嘴里得知时,还是无比震惊的。
这种事如果传开,不仅民心全失,若是被皇上知悉,储君之位难保。
现在连允阳都传去了,悠悠众口如何堵得住?
况且皇宫未必就被瞒得密不透风,只是在等某个时机罢了。
片刻后,容夜豁然抬眸,冷冷地说:“吩咐下去,只要发现乱嚼舌根的,杀无赦!”
莫庭心下一慌,连忙说道:“殿下,这不是根本办法啊,您所杀的可都是南晋子民!”
容夜拍案而起,恶狠狠地吼道:“南晋子民又如何?不服从本宫者都得死!”
“如此一来,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殿下唯有置之不理,谣言才能不攻自破啊。”
“谣言?”
容夜冷嗤,淡淡的目光看着他,低吼道:“是谣言吗?”
莫庭浑身僵住,被容夜的怒吼一时震得说不出话,他低垂着头,一筹莫展。
太子这是首次在他面前,承认与清云公主的事,他在太子眼里捕捉到了浓浓的杀伐。
如果东窗事发,只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莫庭深呼吸着,调整心神后,顶着容夜的满腔怒恨说道:“殿下,您一旦跨出这一步,与暴君何异啊?”
容夜目光一冷,浑身陡然间爆发着戾气,阴冷着嗓音说:“莫非你还劝我做仁君?是他们先对本宫不仁!”
莫庭跪下,冒死进言:“殿下还请三思而后行,如今兵权多数还在北越,柳国公身在上京,也只能助您登位,却不能护住南晋!”
“万一北越趁乱南下,七王爷若不能抵挡,将国破家亡,若是七王爷趁机灭了北越,必将势如破竹,回京逼您退位!”
容夜紧抿着唇,额头的青筋突突跳着,整张脸布满厚重的阴霾,难以抹开。
须臾,他重重叹气:“可是本宫不能对清云置之不管啊,她将如何面对那些冷言冷语?”
“殿下不可妇人之仁啊,成大事者必须有所牺牲才是。”
莫庭几乎是哀求的语气,心口狠狠地抽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