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公主怔愣半晌才回神。
看着匆匆湮没在夜色中的身影,她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回眸看着守卫森严的寿宁宫,心口一阵发紧。
皇上尚且还在,他已经迫不及待调用宫中禁卫军,开始对身边亲人下手了。
深吸一口气后,她转身朝冷宫的方向走去。
冷宫的幽静,其他地方比不上的,偶尔能听到女子渗人的哭声,令人心里发毛。
清云公主站在门外,踌躇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敲门。
很快,门从里面打开,雪妃看到来人时,整个人都是蒙的。
惊喜,紧张,茫然,兴奋,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她眸光逐渐氤氲起来。
“清云,你怎么来了?”
清云公主神色复杂,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沉默片刻后才说:“我有话想跟你说说。”
“先进屋。”雪妃激动地拉着她手腕,随手将门关上。
待她坐下后,又忙着给她倒水:“我这太简陋,什么都没有,你先喝杯水。”
清云公主瞅着她忙碌的身影,紧张的神情,欲言又止一番后说道:“你先坐吧。”
雪妃心头一暖,在她旁边坐下。
“深夜打扰你休息了,实在是抱歉。”清云公主垂眸,掩饰黯然的眸光。
“没有,我一夜未睡,大概是心有灵犀,知道你会来。”
清云公主怔了怔,抬眸看向她:“我想问你,嗜心蛊究竟如何能解蛊,你说的那个都是真的吗?”
雪妃愣了一瞬,心底有失落划过,静静地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
默了短瞬,她悠悠开口:“用毒王解蛊是最好的办法,取毒王必须有萧家的心头血,这些都是真的。”
清云公主又问:“我听说心头血得是自愿奉上的才行?”
雪妃浑身僵了僵,目光闪躲,没有答她的话:“各种说法都有,你何必关心这些?还是你想继续帮容夜达成心愿?”
被看透心思的清云公主,也没打算遮掩:“以前是,现在不是,我依稀听你说过,嗜心蛊是情蛊,不能动情,那如果沈千夏与谁发生了关系,会如何?”
雪妃叹了口气:“它不同于其他情蛊,那是结合了北越的一种巫术,所以也不是简单的动情就会反噬。”
清云公主从她口中得知,沈千夏体内的蛊因结合了巫术,相比其他更为奇葩。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如果太子与她有什么,会怎样?”
雪妃坦白地告诉她:“嗜心蛊最好的效果本就是让两人都送命,若是有什么,当然也不能幸免。”
清云公主顿时慌了。
李束设计这么久,并不完全是针对七皇叔,而是所有想娶沈千夏的容家男儿。
他要整个南晋,先从容家开始破碎,然后趁乱大举南下,夺取南晋山河。
慌乱过后,清云公主倏地起身:“不行,我要去阻止他,他不能对沈千夏做不轨之事。“
雪妃拦住她,劝道:“清云,这事怎么也轮不到你来管,容湛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清云公主闻言,紧张的心稍微放松,是啊,还有七皇叔,他已经赶过去了,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出现的。
“清云,如今局势很乱,你得注意保护好自己啊。”
雪妃忧心忡忡,自己虽然身在冷宫,可是一想到沈千夏体内的蛊,就能想象得到,他们之间会有多激烈的战争。
可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
唯有让她用解蛊的方法能牵制住容湛和沈千夏,以此保命。
忽然意识到什么,雪妃问道:“清云,你是否告诉了他们,你答应用自己的血去帮沈千夏?”
清云公主眸光恍惚,听到雪妃的话,缓缓拉回神思。
“我不说,他们也能自己查到,这没什么。”
“可是除了你,其他人是死也不会愿意自愿献上心头血的。”
雪妃的眼眶渐红,语气也急切焦虑起来,绝色的脸上挂着惊慌与心疼。
清云公主怔愣一瞬:“我看到那么多人无辜丧命,心揪得疼,除了七皇叔和沈千夏,其他人是不能解救他们的。”
“那些杀人傀儡,实在是太厉害,太恐怖,若是没有人阻止,我感觉他们可以杀光天下人。”
雪妃惊住,心口突突跳着,有种不好的预感充斥在她整个胸腔内。
“杀人傀儡?是柳国公吗?”
清云公主点头,在她眼底捕捉到一丝莫名的异样情愫。
她试探性地问:“你跟他还有接触?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程度啊?”
雪妃目光一闪,避免与她探究的眼神直接触及,“没有,你为何这么问?”
清云公主嘴角勾起一丝苦涩:“此次去北越,他对我格外关照,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原因呢?”
雪妃眉心突突跳着,那丝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
她故作平静地说:“你贵为公主,他身为臣子,出门在外给予照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贵为公主?身为臣子?”清云公主好笑地看着她。
待在这不见天日的冷宫,有些消失她果然是不清楚的。
清云公主笑出声,内心无比苦楚:“他对你旧情难忘,怎么会对一个公主献殷勤?他可是连自己儿子都不打算管了啊。”
雪妃紧凝着眉,问:“你说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清云公主凝视着眼前这位女人,自己的母亲,觉得可悲可叹,还夹杂着一些心疼。
“他造反了,与李束勾结,此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