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说话,大家同时向车厢外望去,太令人振奋了,只见路边出现一片柿林,红透了的柿子像一盏盏小灯笼挂在树上,柿子的香气飘得满车厢都是,战士们雀跃起来,这下有希望了,有柿子来解渴了。
看到了柿子树,司机都不由自主地降低了车速,因为没有得到停车的命令,所以没人干私自停车,可能是这一片柿子林很大,等后面车上的官兵也赶上来了再停车一起吃柿子吧,反正看到了柿子就看到希望,这一会儿不是太渴了,也不在乎这再等一会儿了,大不了过一会儿多吃几个柿子就行了。
小广东风趣地说:“古有望梅止渴,今有看柿解渴,还真是感觉不渴了。”
“给我十斤柿子我也能一口气吃完。”老马兴奋地说。
“走的时候我要多捎一些,留着路上吃。”小广东说。
大家正在异想天开的时候,前方却传来命令:不准停车,全速前进。
什么?全速前进,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车子里的人都在发着牢骚,但你发你的牢骚,车子却是全速跑起来了,官兵们眼巴巴地望着这一片柿林,口水直往肚子里咽,柿树林渐渐远去,车上的战士们还在伸着脖子看,眼前已经变成了一片槐树林,再也看不到红彤彤的柿子了。
孙家树说:“有柿林附近肯定有人,有人就肯定有水,这说明我们离水不远了,兄弟们,再坚持一会儿。”
果然,没走多长时间,一个小村子就出现了。车辆都靠着路边慢慢停下来,看来是要准备补给水源了,当地老百姓看起来不经常见当兵的,今天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军车,觉得挺稀罕的,纷纷从家里走出来站在路边看热闹。
团后勤处长走进村子,他笑着问乡亲们:“咱们村谁是管事的,我们想买点水。”
听说当兵的要找村里的管事的,大家立刻就把村长叫来了,村长一听说部队要买水,马上把后勤处长领到了村子里唯一的一口井旁边说:“长官,井在这里,你们随便打吧,别提钱,提钱俺就不让打水了。”
“那我们表示感谢了。”后勤处长感激地说。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快安排人打水吧,看大家都渴坏了。”村长说。
后勤处长开始安排各连打水,规定每个连只能打一塑料壶水。任务一传达,战士们都争着来打水,平时派公差出去打水大家都不大愿意去,今天倒成了肥差。孙家树也争着去了,他带去了张二顺和另外一名新兵,抬上连里最大的一个塑料壶。
井在村子的大街东头,井口架着辘轳,辘轳的摇柄被磨得油亮油亮的,井深得几乎看不到水面,各个连队派来的战士都自觉地排队等着打水。不是不让多打水,这么多连队一个连打一壶水恐怕就能把水打干了。
“吱呀吱呀。”两个战士用力摇着辘轳,水桶慢慢被提了上来,一名老兵提起水桶开始往塑料壶里灌,每个连队带到都是连里最大的塑料壶,一桶水倒进去刚好盖住塑料壶底,紧接着,水桶又被落进井里。
排在后面的兵都眼巴巴地看着井口,队排得很长,孙家树数了数,前面站了有二三十人,这样排下去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打到水?孙家树急得团团转,打不到水就说明你没能力,说没能力也行,问题是连队喝不上水啊,这可怎么办啊?
正当孙家树为难的时候,一位老乡走过来对排在后面的孙家树说:“兄弟,你跟我来吧,我家里有水。”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谢谢大哥。”孙家树感激得不知说啥好了。
“走吧,我家在那边。”老乡指着前边说。
“快,跟着大哥走。”孙家树一招手,两名新兵就跟了上来。
老乡领着他们三人七拐八拐才来到了他家,矮矮的土围墙,用树条编的大门,老乡“吱吱哑哑”推开了大门,院子里一只小花狗看到有生人来便“汪汪汪”叫起来,老乡大声训斥了一声,小花狗便摇着尾巴躲在了老乡身后,老乡热情地把他们三个让进屋,只见堂屋的墙上挂着一幅毛主席画像,颜色已经发黄,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老乡麻利地拿出几个大瓷碗一字排开放在桌子上,然后提着茶瓶倒了满满三大碗。
“兄弟,渴了吧,喝吧,喝吧。”老乡招呼着。
张二顺和那名新兵也不谦让,端起碗便“咕咚咕咚”地喝起来,孙家树是老兵,是要注意形象的,虽然渴得厉害,他还是小口喝着,一边喝一边对老乡说一些感谢之类的话。
老乡惊奇地看着他们把水喝完说:“真没想到当兵的这么苦,连水都喝不上。”他把孙家树领进厨房,指着水缸对孙家树说:“兄弟,你把缸里的水全舀走吧。”
看到缸里有水,孙家树便命令两名新兵用水瓢舀起水来,水“哗哗”地流进了大塑料水壶里,不一会儿工夫水缸就见了底,孙家树忽然像想起什么问老乡:“大哥,我们把水打走了,你喝啥?”
老乡憨厚地笑着说:“多着哩。”他手指着院子中央一个大肚子水池,“喏,你看。”
顺着老乡手指的方向看去,孙家树明白了,这就是他们以前在山区驻训时当地老百姓使用的蓄水池,他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水中那一屈一伸的小虫子来,感到一阵反胃。
“那水怎么能吃?,我们还是给你留一点吧。”孙家树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老乡还是那样憨厚地笑着说:“兄弟,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