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广东一仰脸正想发火,却看见李喜娃扬着手中腰带气恶狠狠地看着他,立马就蔫了。
“找死啊,告诉你多少遍了,绝不允许枪口对人,你怎么不长一点记性。”小广东吓得站直了身子,连大气也不敢出,刚才被皮带抽过的地方肿了起来,成了一道血印子。看到小广东受伤了,李喜娃觉得刚才自己下手重了一些,便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说:“拿枪的时候,枪口千万不能对人,去年咱们师就出现过一例因开玩笑引起撞针出膛伤人事件,就是像你这样,撞针进了人肚子,差一点出人命,这是血的教训,难道我们还要悲剧重演吗?”
新兵们都安静下来,乖乖地扛着枪排好了队,李喜娃一看新兵们扛枪的姿势,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简直跟电影里演的国民党兵一样,他不得不先给大家做了一下扛枪的动作要领。
“大家看好了,听到肩枪的口令后,右手迅速把钢枪提之胸前,左手交换将枪体继续上提,然后将枪体成45度叫侧放在肩膀上,右手放在枪托握柄处,左手放下。”李喜娃边讲解边示范,直到全班的新兵扛起枪像模像样了,这才带领全班开始向训练场进发。
训练场在东山,东山并不高,山上全是石头,附近有几家采石场在昼夜不息地粉碎着石头,所以东山的上空整天弥漫着一团灰尘,山脚下是荒地,土里有一半是石子,庄稼根本长不成,没人愿意在这种地,所以这里是荒草丛生,倒是比较适合搞战术训练。
来到一片空旷的地方,李喜娃命令队伍停下来,他整队后开始用一种很正规的语气讲解战术训练的动作要领,他一边讲解一边示范,只见他“噗”的一声卧倒在地,紧接着出枪,瞄准,击发,一连串的动作做得是干脆利索,引得新兵们都想跃跃欲试了,紧接着李喜娃就地一滚,又出枪,瞄准,击发,然后收枪侧姿匍匐前进,他手扒脚蹬,一会儿就前进了十几米,身后荡起一团尘土,最后他收枪起立,脸涨得通红,连说话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大,大家按我刚才做的动作要领做一遍,听口令,卧倒。”
听到命令,新兵们学着班长的样子齐刷刷地向前趴去,就像一排被砍到的高粱杆,紧接着传来一片“哎呀哎呀”的叫声,原来,土窝里全是带楞角的石块,孙家树伸手一看,手掌被划了一个口子,鲜血已开始向外渗了,当然,全班的新兵没有一个人能摆脱这种命运。
李喜娃教训说:“告诉你们按动作要领来做,你们没有一个按要领做的,卧倒时,左手掌是斜着插出去的,像你们这样,不受伤才怪呢,起立,按要领再来一次,谁不按要领我就用枪托砸他的屁股,听口令,卧倒——”
有了上次的教训,新兵们这一次都有了防范意识,卧倒的时候都是用手摁着地轻轻趴下的,生怕再被石块划伤。
“不行,不行,没有一点敌情观念,这么慢的动作,敌人一梭子扫过来就把你们全撂倒了,卧倒动作要快,卧倒后要有自我防范意识,尽量把身体隐蔽在掩体后,如小土堆,凸起的石头,地沟等,大家跟我一起做。”李喜娃说完继续做训练示范,孙家树牢牢地记住了这句话。
李喜娃卧倒后带头爬起来,顷刻之间,训练场上是尘土弥漫,就像一个跑马场。再站起来的时候,战士们一个个都变成了土人,浑身上下都是土,甚至连嘴里都是,一咬牙,能听到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尽管如此,大家的训练热情却很高,不知不觉就到了开饭的时间,李喜娃宣布训练结束,他让全班排成一排验枪,这是战术训练结束后最后必须进行的程序,让人可笑的是,小李子连枪栓都拉不开,还是李喜娃帮他拉的枪栓,验枪完毕后,部队带回,战士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唱着《打靶归来》,雄赳赳,气昂昂地向营区走去。
下午依旧是战术训练,新兵们显然都没有了上午的热乎劲,训练了一会儿都趴着不想动了,于是李喜娃就教他们瞄准,他开始给他们讲解瞄准的动作要领:“瞄准时,左手托枪,右手食指接触击发机,枪托抵住右肩,目标、准星和缺口要在一条直线上,击发时动作要轻,要调整好呼吸,慢慢击发,别看听起来这么简单,真正做到却极不容易,难就难在三点一线的稳定性和掌握恰当的击发时机。”
新兵们都按照李喜娃讲解的动作要领瞄起来,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做到三点一线,但时间一久,目标就模糊起来,眼睛也跟着酸起来,太阳一照,还会产生虚光,让人眼花缭乱,趴久了,胳膊也酸沉酸沉的,再有耐心的人瞄一晌也受不了。
这时,前方出现了几个割草的女孩子,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全班的枪口立刻都对准了那几个女孩子。
“我要那个穿绿衣服的。”小广东对左右说,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上午的伤疤,孙家树看了一眼,那个穿绿衣服的无非是胸部大了一些。
“那个红衣服的是我的。”老马生怕被占完了抢着说。
“你们在喊什么?”李喜娃训斥道,“谁不好好瞄准我就让他单独练战术。”大伙一听,都不吱声了,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迷人的身影从视野中消失。
瞄得昏昏欲睡时,猛听到李喜娃大声喊:“起立,立正—”新兵们莫名奇妙站起来,不知道班长想干什么,偷偷扭头一看,好家伙!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群军官。
只见李喜娃正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