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烟笑了笑,道:“不,我没什么要求公主的……
咱们就是路人,不是吗?”
德扬眼神突然凶猛的仿佛被夺走了食物的野兽。
咬牙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好,不管你要我做什么事,我都会帮你,但是,我要萧瑾的性命!
你能帮我做到吗?”
谁先开口,谁就会在这场交易之中处于下风。
而顾澜烟要的,是绝对的主导权。
之所以和德扬公主说这么多话,同样是为了这一点。
从一开始德扬公主就注定要低声下气。
顾澜烟失笑,道:“但愿公主将来不要心疼。”
德扬冷笑,道:“你若是尝过我的痛苦,你就知道我会不会心疼了!”
顾澜烟叹了一口气,道:“公主,请你相信我,我会帮助你。
但是,你必须听我的话。”
望进那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里,德扬公主哆嗦了一下。
在这一刻,她突然有一种将灵魂出卖的错觉。
然而,想到自己的孩子,想到那种日夜煎熬的痛,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顾澜烟笑了,道:“那就请公主收拾行装,尽快回行王府去,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在大梁,德扬公主自然不能像大燕一样如鱼得水,但大梁皇室一样要顾忌她的身份。
只要大燕皇帝在位一天,他就会保证他女儿的行王妃宝座。
所以萧瑾并不敢直接和德扬翻脸,只敢用各种龌龊的手段来折磨她,以泄被迫娶了她的怨恨。
有仇恨不敢对皇帝报复,只敢拿女人出气,这种男人,简直是龌龊到了极点。
德扬公主有点不安:“你……你真的会帮我报仇吗?”
顾澜烟含笑,轻轻握住她的手道:“公主,我比你更希望萧瑾死,请你相信我。”
那双手冰凉,却十分有力,德扬公主见识过顾澜烟的狠辣,此刻松了一口气,道:“好,我等你。”
尼姑听说公主要走,顿时吃了一惊,担心这位金主一去不回。
自己庵堂失去了最大的经济支柱,立刻跑来劝阻,可德扬公主却已经换回了一身华丽的衣裳,冷面道:“好了,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
“可是公主您明明说过要在此处为……
为他念经祈福,让他投个好人家……”
德扬公主的目光落在了那尊破碎的白玉观音之上,突然走过去,举起一旁的香鼎,疯了一般地向白玉观音砸去,直到将那观音完全砸碎为止。
仿佛砸碎的是她的信念,看得旁边的尼姑惊骇莫名。
德扬冷笑一声,丢了手中香鼎,道:“我在这里念一百年,他也不会活过来!
那人还是活得快活逍遥,你说,我如何能甘心呢……”
她的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恨意,令那尼姑越发害怕……
人声鼎沸的闹市之间,数顶豪华的轿子停在了双凤院门口。
一群鲜衣怒马的贵公子进了戏院,领头那一个极为年轻。
一袭华美的绯色长袍,凤眉修目,朱唇瑶鼻,精致的五官完美得找不出一丝瑕疵,不是萧瑾又是谁呢?
萧瑾刚跨进正厅,班主就忙闻讯赶来,声音还带着不敢相信的狂喜:“行王肯赏光,实在令草民不甚欣喜!”
这样毕恭毕敬的态度却换不来萧瑾一眼。
他冷眼瞧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旁边早已有仆从呵斥道:“还不快给殿下准备最上等的雅间!”
“是!是!是!”
班主咧着嘴直笑,“请王爷移步上楼,小人马上去准备。”
实际上他心中十分不安,今日三品大员请了温子墨去为其母做寿。
顶梁柱不在戏班子里,旁人还好糊弄,这行王殿下来了可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一拍大腿,计上心来。
行王萧瑾的身边,除了向来喜欢逛戏园子的户部尚书之子薛贵。
还有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一双眼睛只是扫人一眼,便散发出锐利的寒光,叫人胆战心惊。
他站在这群人之中,虽然同样锦衣华服,身上却配着长讲蝗氲哪Q。
萧瑾刚刚坐定,就听锣响戏开。
这出戏唱的是前朝最闻名的一个舞姬仰慕一位将军,夜奔投靠,最后做了一品夫人的故事。
萧瑾今日本是为了皇后寿宴特地来寻觅戏班子,走了十来个戏场早就已经看够了。
此刻不过强自撑着精神,堪堪压住怒火。
就见到一个漂亮的花旦上了台,轻移莲步,后面胡笳响起,那花旦才唱了几句,萧瑾却突然从雅间丢了一锭银子下去,正巧砸在她的身上:“别总是咿咿呀呀地,再没有新鲜玩意儿,爷直接砸了你的场子!”
那花旦愣了一下,随即低头看了一眼银子,想了想,向班主说了几句话。
过了一会儿,便听后头换了曲子,原本这一场是文戏,全是唱词。
她知道贵人不喜欢,就将后头一场醉酒的舞戏放到了牵头。
伴着曲子,轻甩水袖,舞动起来。刚开始调子很慢,她便舞姿轻柔,没有大的身体动作。
只是轻轻舞动着水袖,再夹以碎步,望去犹如风中弱柳,水中芙蓉,一阵如泣如诉的锣鼓轻敲过后,鼓声开始变得咚咚,直撞人心。
台上的花旦举手投足立刻变了速度,用出水袖的绝技,不停地旋转。
展开的裙裾像彩云飘浮在场中,忽高忽低,忽上忽下,使人目眩。
台上戏演得热闹非凡,坐在萧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