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公主的尖叫划破了依兰殿的寂静,原本在外头等候的宫女们对视一眼,心头直叫不好,飞奔一样地冲进了院子。
院子里空无一人,只剩下顾澜烟和……
一旁倒在血泊里的永嘉公主。
就在刚才,湘王和另外两名护卫已经从后门离去,根本容不得顾澜烟阻止的时间,不过,她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宫女扑到了永嘉公主的身边,哭泣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永嘉勉强着撑起来,却是气喘吁吁,血泪满面,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指头指着顾澜烟。
颤颤巍巍道:“杀人……杀人凶手……她是……”
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晕了过去。
所有的宫女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其中一个尖叫起来:“快,快去请太医!”
与此同时,湘王带着人从正门进来,仿佛刚刚瞧见这一幕,无比惊讶道:“这……这是怎么了?!”
宫女指着顾澜烟道:“张小姐,是张小姐把我们公主推下了楼梯!”
顾澜烟叹了一口气,道:“戏演得果真不错。”
湘王已经不复刚才那温柔多情的模样,只是阴森地道:“还不把张小姐扣起来!”
顾澜烟冷冷一笑,道:“湘王殿下,若要问罪,只怕你还不够资格,请把能定我罪的人请来吧!”
湘王见她神色并无多少慌张,心头也是一怔。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自然要名正言顺地给顾澜烟定罪才好。
他回头,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不快去!”
众人一阵惊慌不安,拼了命地夺门而去,几乎顾不得宫廷的仪态。
湘王走近了顾澜烟,压低声道:“张小姐,若是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只要他吩咐永嘉公主更改说法,只说自己是无意从楼梯上掉下来摔糊涂了。
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到了这个时候,张雪应该知道如何选择对她才是最好的。
若非张雪容貌美丽,又聪明厉害,他不会再给她这最后一次机会,希望她能识趣地把握住。
顾澜烟只是淡淡道:“很抱歉,我早就告诉你我的答案了。”
湘王脸上最后的一丝笑容消失:“那你就等着天牢吧。”
张惠妃带着张夫人、南康公主迅速地赶到,南康公主正想方设法藏礼物。
却不知道这里已经出了事,看到院子里的情景,整个人都惊呆了。很快,孟皇后、胡顺妃也接连赶到。
太医早已为永嘉公主处理了伤口,此刻永嘉已经醒过来,坐在床上掩面痛哭。
仿佛不胜恐惧的模样,孟皇后略微皱了皱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
永嘉公主大声啼哭,用帕子掩着面孔道:“娘娘,永嘉险些就见不着您了!”
孟皇后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表情极为不悦,淡淡看了一眼湘王,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顾澜烟从刚才开始就静静地坐着,凝望着床上痛哭流涕的永嘉公主,和眼底略带得意的湘王,只是不动声色。
湘王轻声咳嗽了一下,道:“永嘉,这事情是你亲眼所见,还是你说给娘娘听为好。”
张夫人疑惑地看了一眼顾澜烟,又看看南康,眼底多了几分担忧。
只是这种场合,她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还不能多说什么。
张惠妃已然坐到一边,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水,面色镇定。
胡顺妃矜持地坐着,轻轻抬起手中的绣帕,仔细地擦拭着嘴角的口脂,实际却是在掩饰笑意。
当听到依兰殿出事的消息时,她的脸上已然绽开明艳不可方物的笑容。
这是一盘你死我活的棋,终究,只有胜了的一方才能生存下去。
张惠妃,你可不要怪我无情,这是你自寻死路。
孟皇后面色冷淡地看着永嘉公主,道:“说吧。”
永嘉公主咬住下唇,浑身发抖,仿佛满含挣扎,但最终,还是开了口道:“我今儿本是约了南康妹妹、张小姐一起来看望云和。
在半路上,南康妹妹突然说要送给惠妃娘娘的礼物出了错,便抢先一步离开了,说很快就会回来。
我就和张小姐来了依兰殿,因为云和妹妹向来喜欢清静,连伺候的宫女也少,我们不敢打扰,便将宫女们都留在外头。
我们两人进了门之后,却发现没有宫女伺候,我想着不好怠慢了张小姐,便先这后面有个湖泊,便要去散散心……
我听了信以为真,谁知刚走到二楼走廊转角,我便瞧见了那湖边上,张小姐已经和云和遇上了,却不知怎么起了争执。
我离得远,什么也听不清,便想要去劝解,谁知却看见张小姐突然推了云和一把,云和掉下水,还拼命挣扎……”
孟皇后声音中带了一丝惊异:“云和公主怎么了?”
永嘉掩着脸痛哭,仿佛伤心到了极点:“她……就……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孟皇后厉声道:“还不快去后面的湖泊看看!”
不多时便有太监面色惨白地来报:“娘娘,云和公主殿下——
已经……已经溺死在湖里了!”
永嘉公主的哭声更大了,胡顺妃瞧了她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诡谲,慢慢地道:“竟然真有此事,实在是太奇怪了!”
张惠妃的面色如常,只是静静喝着杯子里的茶,张夫人的面色却现出焦虑。
几乎控制不住地道:“满口胡言乱语,我的女儿为什么要去谋害公主殿下!”
永嘉看着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