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等待才是最漫长的等待?别人在厕所里而你在厕所外面?好吧,现在说的不是这个。德国海军中将吕特晏斯和英国的霍兰中将两个人现在的感觉,可能就是那种等在厕所外面的度日如年吧。
历史上有很多让人会心一笑的巧合,就比如说现在,尽管两国都有海军上将,可是在这样重要的海军决战之中,领兵的却都凑巧不是海军的最高指挥官——巧合的是两个人的军衔竟然一样都是中将。
就在德国海军公海舰队的旗舰帝国号航母上,舰桥上一片忙碌,有些人正在确认舰队的位置和警戒圈,有的则在问后面的警戒舰艇有没有现英国海军的位置。
吕特晏斯抬起头来,看着指挥室内挂着的钟表,焦虑的敲击着桌面,脸色紧绷没有表情。他的心里到底有多么焦急,只有他自己知道。做出这个决定压力,让他现在快要疯了。
这位海军中将低下头来,盯着自己的手指,看见那双曾经坚毅无比的手,此时此刻正在轻微的颤抖。他知道如果现在自己开口,一定会连嘴唇都哆嗦,声音都跑调。他并不是害怕自己肩上的责任,而是害怕葬送一个帝国的梦想。
他有一种冲动,想要拍案而起,调转船头去和英国对手用大炮拼个鱼死网破。可惜的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因为他连拼个鱼死网破的资格都没有,他只有逃跑,只有拼了性命的逃跑。
不知道多少次了,他再一次抬起头来,看向墙上的的挂钟,看着那分针时针怔怔的出神。他祈祷黎明快些来临,可是又害怕黎明的临近。矛盾的心情萦绕在心头,挥散不去又让人每分每秒都备受煎熬。
因为黎明是他开始攻击的瞬间,机库里的舰载机早就已经挂好了炸弹鱼雷,翘期盼着黎明到来的一瞬间;然而他又不敢期待黎明的到来,因为黎明前的一瞬间黑暗,有可能就是英国战舰万炮齐,自己灰飞烟灭的那一刻。
而在英国舰队旗舰胡德号上,霍兰中将也在不停的掏出自己的怀表来,皱着眉头看上面的时间。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现在有一个人能够体会到德国舰队指挥官吕特晏斯中将的心情,那么这个人无疑就是霍兰了。
同样的焦急等待,同样的紧张彷徨,同样的迫切期望,又同样的害怕迷茫。他们这一刻确确实实是两个难兄难弟,各自领略着各自的憋闷和恐惧。作为舰队的旗舰,作为整个舰队的核心,现在霍兰中将脚下的胡德号战列巡洋舰一马当先,冲在了整个舰队的最前方,紧跟在他后面的,就是另一艘海上巨舰——同样是战列巡洋舰的声望号。
霍兰中将放下了手中的怀表,因为他现自己的手正在颤抖着,如果这个因为过分紧张的细节让舰桥指挥塔上的其他人看见了,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士气——任何一个细节,霍兰中将都想要做到最好。
他心中有一份执念,那是大英帝国皇家海军一百年来的执念;他的眼前有一个身影,那是大英帝国皇家海军每一个水手心中都有的身影。他要和那位英雄纳尔逊比肩,他要创造一份属于自己的霍兰传奇!
海面上依旧漆黑无比,远处看不见任何东西,可是霍兰知道德国的舰队就在那里,就在那不远的地方。钟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了那个在心中无限期盼的数字,似乎上帝这一次站在了英国人这一边。
“命令舰队,加前进!”霍兰中将站在舰桥正前方的一个窗子前,借着一点微弱的光芒隐约看得见胡德号战舰前舰艏那两座雄壮的炮塔,和那4门让他信心倍增的381毫米口径主炮。这是他决胜黎明的资本,也是大英帝国海权未来的保证。
刚刚传来了一个消息,躲藏在荷兰港口附近的英国潜艇来电报,证实了没有现德国海军的消息。这个情报让霍兰中将信心大增,也让他知道了德国海军舰队一定在他的前方。
于是在决定命运的这个时刻,在凌晨2点41分的时候,霍兰下达了他的进攻命令:“打开锅炉加力!全舰队以最高航冲刺!拉进与德国海军的距离!”
而就在2点41分的时候,德国海军接到的确是一个让吕特晏斯头昏目眩的坏消息。在队伍最末端负责警戒的驱逐舰用信号灯传回了消息,在2点37分的时候,后卫舰艇雷达现了尾随的英国舰艇编队,看起来,距离似乎对德国海军越不利了。
吕特晏斯掏出了自己的手帕,在额头上擦拭了两下。然后他强撑着身躯,再一次走到了海图桌旁边,用那个他一直使用了很多年的距离测量尺,又测量了一遍双方的距离。
“看样子对方正在加冲过来,我军护卫舰艇即便是调头释放鱼雷,也不一定能管用了。”吕特晏斯丢掉了测量尺,盯着海图说道:“只能放弃?放弃几艘护航舰只,去找英国海军的麻烦?”
他知道驱逐舰肯定是不行了,即便是再多的驱逐舰也不可能让胡德号这种庞然大物减下来,射鱼雷?弄不好进入1o公里的射程就会被击沉,甚至熬不到释放鱼雷的最远距离。即便是侥幸进入了距离,也会被冲上来的驱逐舰和巡洋舰干掉,估计根本见不到胡德号的真身。
“报告!”一名军官走进来,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他将一封电报递给了吕特晏斯,然后才沉痛的汇报道:“殿后的装甲舰斯佩伯爵海军上将号正在转向。”
“斯佩伯爵海军上将号来电,我前去断后!请将军继续率军北上,元万岁!大德意志万岁!”吕特晏斯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