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黎暄耐着性子回答:“是,而且你们也没必要隐瞒下去了,从我来那天起,长姐的身份就已经暴露了。岳府上下包括岳修鸿,都知道了她不是你们的大小姐,她是我叶府的千金大小姐!”
“什……什么?全都知道了?”阿福脸色不太好看。
阿寿也一脸担心,“那你们没有对她怎么样吧?都是我们错,是我们求她帮我们的。她是无辜的,跟她没关系,岳修鸿没有……”
“没有,她现在……好好的,有我在,谁都不能碰她一下。只是她现在有心病,心情一直低落,我急需知道都是哪些原因导致的,你们快说。”
两人犹豫了一会儿,阿福叹声气,终于决定将真相对他和盘托出。
“那好吧,我们说,这姑娘命苦,心底那么善良却受伤了一次又一次。我们第一次遇到她是在镜月城外的小溪边,当时我们奉了大夫人的命令,去国外接岳萝衣大小姐。去的时候倒还顺利,但没想到回来的路上大小姐突发恶疾死了。我们悲痛之余只好葬了大小姐,但大夫人病痛缠身不久人世,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见到唯一的女儿。”
“所以呢?真正的大小姐已经死了,你们是怎么想到把我长姐带回来冒充岳萝衣的?”叶黎暄提问。
阿寿接着说道:“我们深知不能让大夫人知道这个噩耗,不然她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而且我们两个也会难逃其咎。正当我们发愁的时候,在那溪边遇到了叶姑娘。叶姑娘当时晕倒在地不省人事,我们两个就想到了让她冒充大小姐,跟我们回来交差,于是就把她带上了马车。”
叶黎暄恼怒,质问道:“你们是在她晕倒之时带她上马车的?你们根本就没问过她的意见?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种行为可以叫作绑架?!”
“公子息怒!”两人连忙求饶解释,“我们知道我们不对,但我们当时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而且我们并没有逼迫叶姑娘,在她苏醒之后我们跪下求她,跟她道明实情让她帮帮我们,是……是她自愿的。”
叶黎暄脸色放缓了一点,又问道:“为什么?她怎么会自愿跟你们来这么偏远寒冷的地方?就算她善良想帮你们,也不至于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阿福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猜测道:“公子,叶姑娘当时应该……受了情伤。”
“情伤?”叶黎暄睁大眼睛,“怎么回事?”
“就是她当时一副悲痛欲绝生无可恋的样子,还哭了,还说什么‘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而且我当时还问她是不是受了情伤,她也默认了。反正她就是特别特别伤心的样子,还说永远不想再回去了。”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叶黎暄又困惑又心疼。果然当初长发生了什么事情,长的爱他看在眼里,若不是出了什么让她深受打击的事情,她绝对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究竟是多大的伤?能让她后悔和他相识?
“你们当时只见到她一个人吗?有没有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又问。
“没有了,就看到她自己晕倒在溪边。”
叶黎暄点点头,“后来呢?后来她跟你们来到这里后都发生了哪些事?”
“唉,叶姑娘真的善良,不但答应帮我们冒充大小姐,还对我家大夫人关爱有加孝顺至极。两人就像亲母女一样,每天在房里相依相伴有说不完的话。”
“时间久了,我们感觉叶姑娘好像也不是那么伤心了。我们当时就在想,是上天可怜这姑娘,让她爱情失意后补偿给了她亲情,我们也都为她感到高兴。”
“没错,我家大夫人对叶姑娘也是极好的,之前的二夫人二小姐容不下叶姑娘,变着法的栽赃陷害。大夫人拼了命地维护叶姑娘,甚至还替她挨打,替她挡了岳修鸿一脚。”
叶黎暄心酸长叹,“唉,长姐自幼丧母,她最渴望的就是母亲的疼爱。来到这里后有个人视她如亲生女儿,对她百般荣宠,她怎能不动心?怎能不动情?她应是把压抑了多年的对母亲的爱,都投放到那个大夫人身上了。”
“是啊,大夫人真的视她如己出,给她缝衣做饭,陪她谈心聊天,两人就连睡觉都在一张床上,感情好得不得了。”
“然后……大夫人没了?”叶黎暄问,心疼得红了眼眶。
阿福点头,“是,叶姑娘被栽赃谋杀岳修鸿的老娘,进了大牢判了死刑。大夫人为了求岳修鸿翻案,不惜下跪求情,还忍痛把她爹给她留下的万贯家财都给了岳修鸿,这才让岳修鸿翻案,给叶姑娘洗清了罪名。而大夫人……由于伤心过度气急攻心,在叶姑娘回来后就归了天。”
叶黎暄心都在发抖,“长姐她……一定痛不欲生。”
两人也都红着眼睛感叹:“是啊,大夫人去世时叶姑娘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在葬礼在坟前哭晕过去好几次。”
“要么说叶姑娘命苦呢?这打击一次接一次,谁能受得了呢?我们之前要带她离开她还不愿意走,说要在她和大夫人待过的房间里缅怀几天。我们在外面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出府,怕她有什么事,就趁着夜色偷偷返回来探望她了。”
叶黎暄心碎地闭上眼睛,滚烫泪水慢慢淌下。
原来……原来长姐遭受了那么多,和最爱的人分开,心灰意冷地将自己流放到千里之外。好不容易遇到了像亲娘一样疼自己的人,却又短短几月再次失去。丧母之痛还没缓解,自己又带着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