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血歃宫都沉浸在悲伤绝望的氛围当中,只有易北岩一如既往地沉着冷静。他每日里就坐在床上静静看着窗外,仿佛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只有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显示着他的身体状况在每日愈下。
“哥哥。”叶千凝的轻唤打断了他的思绪,收回目光看向她。
叶千凝端着热水和毛巾走了进来,关心道:“你好些了吗?有没有毒发?”
易北岩嘴唇都是白的,却仍摇头,“没有。”
“那就好,姑姑在给你做早饭煎药了,我来给你擦擦脸和手,准备吃饭。”叶千凝说着把毛巾放到水里浸湿,又拧到半干,坐到他身边准备去擦拭他苍白的脸。
易北岩躲避,说道:“我还没有到不能动的地步,我自己来吧。”
叶千凝拒绝,“不行,黎先生说你的手臂不宜活动,还是我来,又没有多大点事儿,不要罗嗦。”
易北岩无奈,同意下来,“那好吧,谢谢你。”
叶千凝摇摇头,持着湿毛巾轻柔地擦拭他的面庞,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仿佛要把他的五官一点点刻在脑海里。
“唉~”她似有似无地轻叹了一口气,嘴角泛起浅笑,“我家哥哥怎生得这般倾城绝色?也难怪素日里要以面具覆面了,如若不然,走到俗世里怕是要被人们掷果盈车了。”
易北岩注视着她眉头轻蹙,心里有些莫名不安,是他多想了吗?他怎么感觉这丫头今天怪怪的?就连这笑都不似平日里那般的灿烂了。
帮他擦完脸叶千凝又拉过他的大掌轻轻擦拭,边擦边说道:“哥哥,跟你说件事。”
“说。”
“今早黎先生来了,他说研制解药过程比较复杂,他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想问你要一个人去给他打打下手,也能早点把解药研制出来。”
易北岩应允,“嗯,给他一个弟兄去帮忙就是了。”
“哥哥呀,我想了想,我们宫里都是些铁骨铮铮的糙汉子,哪里能做得好草药那种细致的活儿呀?你让他们去他们弄不好还会添乱呢。不如你就让我去吧,我是女孩子,生就比你们这些男人细致。让我去帮黎先生打下手,助他早点研制出解药,你说好不好?”
“你?”易北岩诧异地看着她。
叶千凝点头确认,“对呀,你不感觉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吗?草药种类繁多细致入微,你们这些打打杀杀的杀手怎么能弄得好?就让我去帮黎先生吧,也好让我赎赎罪,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一点。”
易北岩考虑一下觉得并未有何不妥,便应允,“好,就由你去帮黎卿研究解药,听天由命就好,能研究出固然好,研究不出也别勉强。”
叶千凝笑笑,细心叮嘱道:“那这几天我就不能来照顾你了,哥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看你脸色越来越白了,要不是喝着解毒药恐怕不知道毒发多少次了。你乖乖等着我,不要放弃自己,我会带着解药回来救你的。”
易北岩心中感动,应道:“好,我知道了。”
从易北岩房间里出来叶千凝来到后园打开关着鹦鹉的鸟笼,依依不舍地说道:“绿鹦,我要出远门办一件很危险的事,此行生死难料,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照顾你了。你走吧,飞得远远的,不要再被人捉住了。”
鹦鹉歪头看着她,眨眨黑珍珠一般的眼睛,没有丝毫要飞走的意思。
叶千凝见况伸手从鸟笼里把它抓出来,张开手掌催促,“你走呀绿鹦,飞走吧,去属于你的天空。”
“不要。”绿鹦叫了一声,扑腾着翅膀又飞回了鸟笼。
叶千凝叹声气,感动道:“小可爱,你是不是对我也有感情了呀?那好吧,你不想走那就不走了,就待在这里吧,我如果回不来你还能和姑姑作伴。鸟笼我就不关了,你想走随时都可以。”
血歃宫刑房里,一声声凄厉刺耳的惨叫声源源不断。一个粗犷黝黑的汉子双手双脚被粗粗的铁链牢牢捆住,皮鞭正在他皮肉上狠厉抽打。
他身上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各型各状的伤口,有的还在流着血水,有的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看起来格外渗人。
左翼手握蘸了辣椒水的皮鞭,使出浑身气力飞速抽打他,边打边火冒三丈地怒喝,“交不交?把解药交出来!”
张余良咬紧牙关死扛,死鸭子嘴硬地挑衅,“哈哈哈,交你老祖宗还差点杀了我,此仇不报非君子!打吧,往死里打!反正把我杀了你们主上也完蛋了,用我一个cǎi_huā贼的命换叱咤风云血歃宫宫主的命,值啦!哈哈哈哈。”
“你!”左翼被怒火吞噬了理智,气急败坏地上前就要动手,“那我就弄死你!”
“左护法。”一个杀手赶忙拦住他,出言提醒,“冷静,不要被他激怒,你若失手要了他的命我们主上也完了。”
经他这么一说左翼才回过神来,深呼吸两下来发泄怒气,“还好你提醒了我,不能让他死,不交出解药就让他生不如死。”
“嗯,左护法你打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出去歇歇吧,消消气,让属下伺候他。”
“嗯,注意别打死了。”左翼叮嘱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刑房,他远远看到迎面走来一位白裙少女。目光触及到她精致的面容,他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惊艳。
“左翼。”叶千凝朝他走了过来。
左翼诧异地看着她,“小姐?你怎么……”
她之前一直都是不施粉黛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