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娘子一愣:“奴婢谢谢郡主,郡主敢信奴婢,奴婢定然愿意。”
“我许你掌柜的位置,工钱一个月一吊钱,且但凡商肆出售的货物你均可以抽成,抽成比例可以按商品不同来定。”
这些规矩,祁落基本都是按照市场的行规来定的。
薛娘子似有泪意,跪地叩首不起。
祁落伸手扶起薛娘子道:“你不必如此,不过是举手之劳,以后你跟着我,只需安心做事。你的婆母和你的后半生,我定然都会帮你操持的。”
“薛娘子!还有我们也定然会相帮的。”常月和秋月也围了上去,一左一右捏住了薛娘子的手。
这些话除了石虎,再未有人跟她如此说过,言犹在耳,却已物是人非……………
未曾想还会有人愿意帮她操持,她已再不是孤身一个。
眼泪顺着那肿胀的凤眸流了下来,薛娘子呐呐道:“郡主,……请再受百合二拜,郡主于百合来说有再造之恩。为了婆母,百合不敢寻死以求痛快,若不是郡主,百合余生……必再难逃被羞辱的命运。”
薛娘子声音越发梗咽:“即使郡主觉得于………您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于……百合来说,这便是救命……之恩!”
“郡主…………请………容百……百合三拜,……郡主…抱歉,百合失态。”薛娘子哭的越发的大声了。
“无妨无妨,哭出来就舒服了!”祁落也不禁红了眼圈。
听着祁落的安慰,薛娘子哭的越发不受控制。
一直冷静自持的小女子,这时候哭的却像个孩子,用袖子不停的擦着眼泪和鼻涕。
毕竟不过是个与祁落年龄相仿的小娘子。虽然以前在现代,祁落也是个孤儿,。却比她幸福的多。
常月也伴在一旁默默抹着眼泪,而秋月干脆坐地上陪着薛娘子一起哭了起来。
在这一刻,从事发起一直冷静自持,从容应对的薛娘子,彻底失了态。
在这一刻,她似乎有点放松了。
被原平王世子胁迫的时候,她不能哭,只能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才有可能摆脱被强买的命运。
而石虎过世的时候,她不敢哭,那样只会让婆婆更加的难受,她也怕这唯一的亲人,再随石虎去了。
现在,她终于能痛快的哭一场!今晚就让她放纵一回吧,明日,明日她定然再不如此!
………………………………
心之悦之,悦而居之,商肆名曰:悦心居。
第二日祁落便带着一众人等,乘着马车一同来了悦心居。
由于悦心居的货品还不齐全。祁落之前只使人先把院落和屋内简单先收拾出来。
“百合冒昧,只是不知郡主的商肆想要卖哪些物什?又要卖于何许人等?”一路同行的薛娘子,没了昨儿晚间的脆弱,又变回了冷静利落的小娘子。
“我想将那些与众不同的家用物什,卖给勋贵子弟。”
薛娘子叩首答道:“启禀郡主,百合觉得,悦心居应该有舒适,且适合暂时休憩之地。
那里可以使一些店内的货品,这样他们使的时候,感觉合用就舍得花银子置办。
而东西的材料可以用的更好一些,价格也可以考虑适当的贵些”。
果真是想到了一处,祁落伸手扶住了再欲下拜的薛娘子,说道:
“薛娘子,我的一众丫鬟们,日常在我身边,都颇为活泼,你亦不用如此拘谨。”
薛娘子抬头看了看,正坐在马车沿,吃葡萄干的秋月………
好吧,看起来确是活泼!
……………………
悦心居外,院落的围墙已被推倒。靠近路面的区域,两侧都种上了半人高的低矮植株,这样既不会遮挡视线,也不至于让大门变得过于宽阔。
植株选得是那四季常绿的海桐,肥厚翠绿的叶子落满了清晨的露水,阳光穿透那叶面上晶莹的露珠,折射出宝石般的光泽。
院落的出入口,只留了大约1米宽。出入口处,用铁木做了一个矮矮的精致雕花木门。
木门的上沿是拱型的,门板并非实心木门,而是做成了栅栏式的,每一片宽约10厘米的门板上都雕了百花图。
透过那雕花栅栏,能看见院内月白色的石板小路。
院落是坐北朝南的朝向,弯曲的月白色石板小路,将院落分成了几个区域,西北角的区域为休闲区,颇是适合喝茶吟诗。
为了遮风避雨,那边的院墙上,朝内探出了铁木雕花屋檐,屋檐跨建在西墙和北墙的交界处。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檐下区域。
屋檐下倚墙放了一排l型的铁木质地的座椅。木质座椅上放上了柔软的深蓝色坐垫和靠包,其中点缀有几个蓝灰色的靠枕。
座椅前方放着一个石质的方桌,方桌上放着紫檀木的茶床,茶床不过为一块整木制成的矮台。
茶床上则放了一块不规则形状的黑灰色长石板,石板上扣着几个白瓷的茶盏,茶洗上的茶漏和茶勺都是用银制成的,茶漏和茶勺的柄都做成微弧的流线型,表面是磨砂的质感,粗拙中带着精致。
茶炉也是用的那磨砂银质,形状做成了极简的弧形,独特的造型使得炉火在四周点燃,而壶底反倒是没有火焰,甚是别致!
这个区域,满满种了深蓝色的羊茅草,在满地深蓝色的一隅,有一个白色的石坛。
石坛半埋入土内,由坛内往外种上了一簇簇的白色栀子花,宛若那栀子花盆倾倒于路旁,墨绿的叶、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