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言闻言转头看她:“茶馆?你说的,是那家藏茗馆?”
洛敏点了点头,道:“那家茶馆厅堂很大,而桌椅却很少,普通做买卖的是不会这样布置的。而且,我们刚才经过的时候,我发现那里坐着喝茶的人都只管低头喝茶,却不说话,甚是奇怪。”
薛言听着也缓缓点头,道:“回头,我们去藏茗馆!”
当一众衙差又回到藏茗馆时,里面的茶客都有些恐慌不安地看过来,薛言叫住一个茶客问话,而洛敏却向前跑去,越跑越快,直到抓住了溜到门边的掌柜。
洛敏死死地拽着那人的衣袖,仿佛一松手,唯一的希望便会消失般,直到薛言派衙役制住了那个掌柜。
“各位官爷,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们是正经买卖,每年都按时交税的呀”掌柜的见挣脱不开,只得苦苦哀求,神色可怜,让那个抓住他的衙差也不免有些不忍。
而这时的洛敏却冷着脸大声喝道:“你个正经掌柜见到衙门差官跑什么,若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跑?”
掌柜的苦着脸道:“这位小兄弟,我实在是没有见过这个阵仗,有些害怕,才忍不住想要避一避的。”
洛敏冷笑一声:“且不说你的异样,就说这藏茗馆里的茶客,为何只喝茶不说话?为何每桌只坐两人,难道就没有三个四个一起来喝茶的?还有,为何诺大的厅堂,为何只摆这么四五张桌子,难道你们东家是嫌生意太好,故意少放些桌椅,少做些生意吗?”
掌柜听着听着,脸色就有些泛白,但毕竟有些见识,便道:“茶客愿意怎么坐着,愿意说话还是喝茶可不是我们管得了的,再说东家是个讲究人,厅堂的布置专门请了水月山的大师看过了,大师让就放这些桌椅,我们东家可是完全按照那位大师说的摆放的。”
听到这里,那个原先制住那掌柜的衙役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手便松动了,掌柜感觉到了,立马说:“我知道各位官爷是京兆尹的差官,都说我们金陵城的京兆尹的薛大人明察秋毫,相信一定不会胡乱抓人!”
这话说的一众衙役都有些面话。
洛敏看着情势不对也是着急,却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心中暗骂自己笨嘴拙舌。
正低头见,她看到了墙面的异样人影,那个影子!
她眼中精光一闪,立马上前一把拉住墙边的那个人。
茶馆小二还来不及躲闪,胳膊已经被洛敏紧紧地抓在了手中。
“大人,你看,这个茶馆的小二竟然袖中藏刀!”
小二闻言一惊,想要使出全力挣脱,却已经被身后两个衙役制住,完全挣脱不开了。
“大人,这点小二袖中竟然真的有刀!”一个衙役将一把短匕递到了薛言面前。
薛言看着那闪着冷光的匕首,眼神也慢慢冷了下来。
就在这一刻,那藏茗馆中不知谁叫了一声“杀啊!”霎时间,所有的茶客都一跃而起,亮出手中的兵器向薛言带来的官差斗在了一起。
薛言的神色一凛,忙指挥衙役们举刀应对。
那些茶馆中的茶客、掌柜和店小二原来都是杀手,那掌柜虽然先前露出畏惧之色,然而却并不真的担心,毕竟,这么多的高手还能怕了几个普通衙役?
果然,缠斗没有多久,薛言带来的京兆尹的差役便落了下风,而洛敏早就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溜到了柜台后面躲了起来,透过木缝向外面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洛敏有些沮丧地发现,薛大人手下的差官有些招架不住了,而那边却越战越勇,颇有些乘胜追击的意思,她心中越发焦急,突然,她听到了外面震耳欲聋的声响。
不多时,她便看到许多手持长刀长剑的兵士冲进了藏茗馆,向那些匪寇冲去
洛敏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此时,她再向那薛大人看去,心中多了许多佩服。
当最后一个匪寇被制住后,薛大人便开始了审问,然而几个人都咬紧牙,并不说什么。
众人正一筹莫展时,那薛大人却带着身后的衙役向后院走去,指挥着一众人搜查了许久也看不出什么……
洛敏自然也帮着找,后院就那么小,除了种着的两棵桂树,便是两缸莲花,缸里已经被翻找了多遍,仍然没有什么收获,洛敏看着衙役们一个个回去复命,心中实在不甘,又不知怎么办,便顿时生出许多闷气,一脚将脚边的小石头踢得好远……
随着那石头滚动,她突然听到了青石地上发出了隆隆的声响,仿佛石头滚过的是前世的窨井盖发出的空响声
她的眼睛立刻亮了,忙向一位衙役要了火把,照着向地上看去,沿着刚才石头滚过的地方,她细细瞧去,终于,在一丛杂草旁看到了一条微不可见的细纹。
“薛大人,快来看!”她大声呼喊道,同时也看到了被绑在一边的几位匪寇眼中的惊慌与绝望。
当那块青石板被几个身强力壮的衙役打开时,火把将底下照得透亮,而里面两个被绑缚的昏迷男子,不正是秦月鸣和他身边的小厮御风吗?
虽然抬他们出来的兵士再三说这二人无事,洛敏还是在那人被抬过去的时候忍不住伸手感受了那人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是均匀稳定的。
太好了,她的心终于定了。
薛言也终于松了口气,若是秦月鸣有什么不测,自己不仅对不起安远侯,更对不起那人。
如今能够化险为夷,要多谢这个少年,看着这个少年如释重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