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剑向布兰多胸口刺去,剑尖上一点银光好像分开了黑暗的雨夜,与窗外的雷电交相辉映,一时间整个屋子内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单一的色彩。
雷声炸响。
长剑穿过大地之剑,哈兰格亚的防线,但布兰多身边好像有一圈透明的波纹,使剑尖从不由自主地滑向一边。格里菲因感到自己好像击中一块表面光滑的石面,反震力使她拿捏不住长剑脱手飞出,布兰多身后的‘亚塔尼亚元帅’(第二次复兴时代白狮军团的军团长)顿时倒了霉,这幅来自三世纪的珍贵油画被一剑贯穿左眼。
布兰多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她的右手腕——半精灵公主的手柔若无骨,甚至微微还有一缕温热的触感。但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她眼底的一丝决然就先让他汗毛直立,左手!布兰心下一凛抓住公主的左手,公主左手上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闪烁着幽光。
现在格里菲因公主两只手腕都在布兰多的牢牢掌控之中,两人的姿势不禁有点暧昧。她一咬牙,抬起膝盖向布兰多小腹顶去,布兰多亡魂大冒,万万没有想到千金之躯的公主殿下下手竟然如此果决,情急之下连自己还有冲突光环都忘了,压住格里菲因双手就向墙上一靠。
雷鸣滚滚穿过云层,闪电再一次划白了大地。
“嗯哼,”格里菲因公主闷哼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微微一低头,一头银色带卷的长发也跟着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还未来得及发力就被布兰多用身体死死地压在墙上,攻击动作也只有半途而废。但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姿势就不是暧昧可以说明的了,布兰多几乎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而埃鲁因的长公主殿下不过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哪里有与一个陌生男子如此接近的经历,布兰多身上浓厚的男人的气息都让她脖子根有些发烫。
事已至此,格里菲因公主终于认命地闭上眼睛,身子软化下来,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竟然怔怔地流下眼泪来。而这样的情绪一旦爆发,就再也控制不住,亮晶晶的泪水如决堤而出、顺着脸颊滚滚滑落,一下子就变成了个以泪洗面的美人儿。
布兰多顿时慌了手脚,心说我的公主大人你别哭啊,这你要自杀朝自己身上捅啊,拿着刀剑向我又砍又捅这叫什么事啊;还差点连小小罗曼后半生的幸福都给报销了,到头了却好像他才成了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不过楚楚可怜的半精灵公主实在是太美了,布兰多看着那张在雷雨电光之下映衬得如玉石一般光洁白皙的脸蛋,一想到这竟然是未来那个高高在上、以撑起整个埃鲁因的摄政王公主殿下,一时间忍不住怦然心动。
“别哭了。”
格里菲因公主却好像没听到一样,眼泪流个不停。她不是个脆弱的人,但安培瑟尔的这段时日却真正让少女知道了什么叫绝望,没有任何人会对她伸出援手,哪怕是王党,也只会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掉下深渊。
唯一支撑着她的是那个信念,但而今,连唯一的希望都已经破灭了。她虽然依旧强撑着,但却再也忍不住了。
“这可不像是我们的公主殿下。”
“哭哭啼啼的公主殿下怎么能带领埃鲁因走出困境呢。”
“格里菲因公主。”
“再哭我可就要走了喔。”布兰多忍不住笨拙地哄道,他记得自己前一世应付女人的唯一经验好像就是与学姐相处。这个……算是经验吗?
但格里菲因公主显然不是小孩子,奔流的感情一旦抑制不住就彻底爆发出来,她像是个失去了精气神的提线木偶一样,只有断线珍珠一样往下落的泪珠子证明这个不可方物的半精灵少女还活着。
布兰多多次交涉无果之后,终于忍不住了。他忽然托起格里菲因公主的下巴,然后低下头。
闪电一刹那刺穿雨夜,火树电花在遥远的天际倒垂——
半精灵公主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布兰多这一吻,就一发不可收拾。他感到自己心中好像有一扇门打开了,内里所蕴含的深沉的感情就像是奔流的江河一样汹涌而出,那是最真挚、最诚实不会撒谎的感情。他以为他只是对她的理想充满敬意,但终于明白这种敬意中一样夹杂着男女之间的爱慕,他来到这里,仅仅是想要得到她,想要让她活下去,不再重复另一个历史中的悲剧。
他一次又一次仰望的那个身影,而今就在他的怀里,柔软的身体,就好像一片羽毛,没有重量。
既真切,又虚幻。
他一只手不禁松开格里菲因手腕,一把握住少女细若扶柳的腰肢,紧紧搂住,好像生怕她再一次消失掉似的;细细感受着公主殿下柔软的唇瓣,然后得寸进尺、攻城掠地,轻轻撬开半精灵少女的牙关。
但正是这个时候——
“啪——”
格里菲因满脸羞怒,脸上的红云一直垂到了脖子根。她咬着下唇,怒气冲冲地瞪着布兰多——好像突如其来的这一切这一瞬间让她清醒过来,连此刻的处境都忘了,满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胆大妄为,罪该万死!
“你——”公主殿下俏脸上一瞬间挂满了寒霜,下意识地去拔剑,但抓了一个空才意识到自己的剑已经丢了,正插在那个登徒子背后的油画上呢。
“你太过分了,布兰多先生……我、我是那么的信任你,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对不起,”布兰多也有点大脑当机了,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