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宜修?
苏锦心愣了下,几不可查蹙了蹙眉:“怎么是你?”
事实上,从苏锦心出现在宴会上他就瞧见她了,心中存疑,暂且没攀谈。
不想,方玺竟胆大包天将人劫走。
方玺眯了眯眼睛,倏尔一笑:“我只是带师妹出来兜兜风而已,慕先生是不是太紧张了?”
慕宜修唇角闪过一丝邪气的笑,眼底淡淡,摆明不信,望着苏锦心道:“那苏小姐现在是想继续兜风,还是顺带搭我的车离开呢?”
以往,他不过是个旁观者,未曾想过入局。
偏偏,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有人搭梯子,苏锦心求之不得,微微一笑道:“天色有些晚了,我还是搭慕总的车回家吧。”
说着,她挣了挣方玺的手。
方玺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深深的望了望她,唇边露出几丝浅淡的微笑,在苏锦心有些着急抬眸看他时,他才缓缓道:“回家,注意安全。”
苏锦心从他那双氤氲着茫茫雾气的眼睛里,又像是看到了少年时初见的少年,手腕已经松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嗯”了一声,应道:“你也是。”
不待苏锦心反应,慕宜修已脱了外套给苏锦心披上,驱散了暗夜中灌注而来的寒意,苏锦心抬眸,又是一愣,浑然没想到慕宜修会有这般举动。
在她疑惑时,慕宜修面色依旧冷峻,伸手揽住了苏锦心的肩冲方玺道:“方先生,还是想想,一会儿警察来了该怎么办吧?”
方玺看着慕宜修的动作微微蹙眉,隐隐觉得有几丝不妥,可绅士行为又似瞧不出毛病来,闻言沉默了片刻道:“不劳慕先生费心。”
有些事,该来的还是得来。
慕宜修斜唇一笑,“那,祝方先生幸运。”
苏锦心抿了抿唇,被慕宜修带上了车,临走时又回头望了望在泊油路上站着,身影单薄的方玺,倏然觉得那又是记忆中单薄又孤寂的少年。
保时捷很快发动引擎,车窗外影影幢幢的树木飞逝而去。
“谢谢慕总。”苏锦心拢了拢外套,恰逢秋季,温度降低不少,坐在摩托车上被吹得手脚都冷了许多,咋然被温暖的外套包裹,一时间没舍得脱下来。
等下车,再说吧。
慕宜修薄唇抿了抿,没说话。
前方有车灯晃了晃,一辆兰博基尼划过挡在保时捷前面,司机骤然停车,苏锦心猝不及防下眼见要撞到头,被慕宜修眼疾手快给拉了回来。
“谢谢。”苏锦心稳住身子,转头尴尬道。
慕宜修脸色难看,瞥了眼堵在前面的车眼睛眯了眯。
紧接着,兰博基尼里走出来个人,西装革履,身材挺拔,面色似高岭雪山般冰冷,苏锦心瞧见来人,连忙脱掉外套塞给慕宜修,兴高采烈推开后座车门,踩着高跟鞋冲上去扑到了纪幸川怀里,撒娇道:“你怎么才来。”
纪幸川冷峻的脸色柔和了几分,瞥了眼从车里出来的慕宜修,抚了抚苏锦心的后脑勺道:“下次早点。”
“这次原谅你。”苏锦心松开,在他脸颊上亲了下,挽着他的手道:“这回算了。”
慕宜修望着亲昵的两人,皱了皱眉,心底有些不舒服,“纪总,若再晚点,恐怕未婚妻都快没了。”
这话言辞带刺儿,甚至泛着几分冷意。
苏锦心笑道:“这次多亏慕总出现……”
纪幸川唇角难得微微上扬,抚了抚挽着手臂的那只手,冲慕宜修道:“慕总日理万机,我未婚妻的事情,不劳慕总费心。”
慕宜修斜唇一笑,眼底冷冽,“那也得问问苏小姐的意思。”
他目光轻轻扫了眼苏锦心,姿态矜贵又闲淡,轻飘飘一句话,愣是弥漫了一股火药味。
“今天真的非常感谢慕总,”苏锦心诚恳道,忽然没发现两个男人四目相对中间滋滋滋的火花,微微一笑道:“慕总下次若撞见,也定要救我一二才是。”
再怎么说,她当年也救他一回不是。
纪幸川脸色微沉,抓着苏锦心的手紧了紧。
慕宜修唇角笑意愈发浓烈,望向苏锦心时多了三分温柔:“那是自然。”
苏锦心被这回答搅得一晕,被抓得紧了紧的手指犯了几丝疼,瞥了眼纪幸川冰冷的侧脸,莫名嗅到几丝醋味,笑意便愈发浓烈了。
“回家了回家了。”她催促了下。
阿纪,吃什么干醋呢?
慕宜修都跟云墨兰订婚了,不过是她凑巧出现在慕家地盘上被慕宜修出手相救,人之常情。
双方各自上次,苏锦心上了车,就被纪幸川给拉着坐在膝盖上搂在怀里,他将头靠在苏锦心肩测。
“怎么了?”她见他上车后一言不发,伸手扣住他的肩膀,垂眸问。
纪幸川抬头,漆黑如墨的眼睛深邃,像是多看一眼就要被吸进去似的,“方玺……”
苏锦心听他提到名字,心情徒然有些沉重道:“今天,他是做得过了……”
“他是我弟弟。”纪幸川薄唇轻启,一双桃花眼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苏锦心待劝慰的话咽回了肚子,愣了下,重复了句:“他是你弟弟?”
方玺,是纪幸川的……弟弟?
开,什么玩笑。
可,从纪幸川眼底,她看不出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成分。
纪幸川微微蹙眉,点头道:“是。”
苏锦心见他眉宇间似有化不开的忧愁,伸手抚了抚他的眉,轻轻笑了下,“你慢慢跟我说啊,我……慢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