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纪言的车刚一开走,一个黑影从角落里闪了出来。
看他的样子,中等身材,夹克牛仔,没有染过的头发,一看就是个学生。
嘟……
他拨通了苏悦凡的电话。
“今天不能下手,她和姓路的在一起。”
还是带着那顶洗得发白的黑帽子,口罩把脸捂得严实。
声音一出,便可以听出是许凌。
“这么快!”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哼。
“你自己看着办,越快越好,我不想再看见她。”
“嗯。”
他挂断电话。
原来他这半天一直潜伏在网吧门口,只等林舒文一人独自回家的空隙,像上次一样,找个角落把她料理掉,免得那尖酸主顾一次又一次让自己为难。
可惜了,今天突然出现个护花使者,让他无法下手。
许凌对着路灯呼出一口白气,背对他们离开的方向大步走开。
林舒文不知道,为何路纪言会知道她常去的网吧和奇怪的晚归习惯。
只有此时在家瘫坐的唐易知道。
是路纪言,亲自找上他,对他说了几句话,包括自己的意图。他听了之后,才这么气馁。
路纪言的一番话,唐易自惭形秽。
路纪言第一句话就让他哑口无言。
“你知道林舒文为什么被那个人单挑吗?”
他突然发现,自己连林舒文遇袭的原因都不知道。
他恍然发觉,自己一直以来除了担心和游荡在她周围给她叨扰之外,似乎一点用处也没有。
她受伤,自己一意孤行,弄些不对症的药害她差点伤势加重。
她爷爷受伤,自己除了去慰问探望以外,也帮不到别的。
伤害她和她家人的凶手,他也痛恨,却无计可施,无从下手。
他一直以来,从心里萌生出的,要和她一起找出总是针对他们多次挑衅伤害他们的凶手的伟大想法,也只不过是一时激动而已。
因为,他除了帮倒忙以外,做的最多的也只是想想而已。
而他路纪言,接触过之后再评价这个人,唐易不敢轻易妄断。
他敢这么问,看来他是真的要插手这件事。
对于路纪言的问话,唐易面不改色地回答:“不知道。”
同是男人,他不会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
“你能告诉我近来她身上都发生过什么吗?”
“说实话,我感觉这件事可能和我有关系,我不得不插手。”
唐易不想破坏和林舒文之间的约定,帮她守住那些她不愿透露的秘密。
于是,他把林舒文一些怪异的作息习惯告知给路纪言,意思是让他自己去问个清楚,不要从他的嘴里套话。
得到了消息之后,如同得到允许一样,路纪言满意地转身离开。
唐易却有些难过。
原本属于他和林舒文的时间,现在被一个打着助人为乐招牌的人给剥夺了。
他无法拒绝。
因为他知道,自己办不到的事,别人未必不能办到。
餐桌上,饭到中旬,路纪言问出自己好奇的点。
“你为什么会被人单挑?”
林舒文筷子停住,犹豫一下。
“因为你!”
路纪言眼里马上出现一种隐隐的笑意。
果然。
“我被警告要从翰林消失,永远不要出现,或者像一只老鼠一样苟且地活着,否则我就会付出代价。我也设想过是不是我的仇家要这样做的,可是我怎么想也想不出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想要抓我而已,怎么这次事态就变得这么严重了。直到我看见了你,我才更加确信了另一种可能。”
“女人的嫉妒心太可怕了!怎么狭隘又自私的想法,除了女人谁还能有?”
林舒文无奈地看着斜上方亮晶晶的吊灯坠饰。
“是我害了你……”
路纪言语气里满是歉意。
“也不能这么说,是我自己太另类,容易引来别人的注意也说不定。但是,这件事确实和你有关,你不能逃避。”
“我不会逃避,所以我才要插手你的生活。”
“既然你非要插手,那你就好做好善后的工作,保护好我的安全。毕竟我可是被你拖累,才被人针对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舒文面上表现得不情愿,心里颇喜。
如果他答应的话,以后就会常伴自己左右啦!
喜欢的人围绕在自己身边,那会是怎样一种感觉?
她的脸又要红。
和她料想一样,路纪言回答:“放心,只要有我路纪言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餐厅的灯光朦胧,光线氤氲,林舒文一抬头,再看路纪言的目光,不禁面泛桃红。
她滴酒未沾,却有了醉意。
……
初冬的天气有种说不出的凉,路上行人不知不觉已经加厚了衣裳。
林舒文深吸一口凉凉的空气,马上缩起脖子,把手揣进衣兜。
要过冬天了!
这是她在这陌生的城市即将度过的第一个冬天,不知道会不会比以往要温暖一些。
她想起了路纪言,不由得从心底泛起了一股暖意。
刚迈进翰林学院大门,墨翟跟上了她的步伐。
视线之中突然多了一个人,林舒文好奇转头,便看到了裹得比她还严实的墨翟。
“怎么样,病好没?”
“好多了。”
“那就好,没想到看起来强健的你原来身体素质那么弱,一场感冒这么长时间才好,还搞得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