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才知道,她一早骑马先走了。
失落不已。
顾凤栖睡了一觉,也神清气爽,只想起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很想抓住放在膝头狠狠地揉捻一番!
扶摇是真的很急,她惦记玉玲珑,天刚亮就独自上了路。
回到京城正是晌午,过了城门更是策马在街,明明离开也没多久,可眼看着公主府近在眼前,看着看着心就狂跳了起来。
深秋,即将入冬。
一早上风沉露重,扶摇整个人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此时到了家门口方觉得手已经冻得发麻,双腿更是不像是自己的了。
街上人来人往,门口的侍卫见了她都不敢置信。
按照快报她应该晚上才回或者次日一早,没想到她竟然骑马而归,小白不耐地刨着地,一个进去通报喊着小郡主回来了,一个连忙来扶。
她就着他的手下马,刚两脚刚一沾地,腿一软差点摔倒。
扶摇强站住,文十三已经从里面迎出来,她腿软,见了他嘻嘻一笑:“十三叔快点扶我一把,腿疼!”
他瞪了她一眼,伸手扶了过来:“这么冷的天气不坐车逞什么强,当真当自己是铁做的吗?”
扶摇嬉皮笑脸就当没听见,走了两步,见逐渐有人出来接她,就是没见着玉玲珑压低了声音问十三:“我玲珑叔叔呢?”
文十三瞥了她一眼,走得缓慢:“吃斋念佛呢,谁也不见。”
吃斋念佛?
扶摇笑:“那我娘呢?”
他斜眼:“七个多月了,听大夫说很危险,一直养胎来着。”
她听出些苗头来:“那他们两个人……”
文十三引她走向后院:“先去看看你娘吧,她闹了几天的脾气,一看你玲珑叔叔就不说话,现在是谁也不理谁。”
扶摇的腿好了些,也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跟着文十三走到了母亲的房前,想必是知道了她回来,房门虚掩着,十三打了开来,示意她自己进去。
她却看向旁边屋子,从里面传出来的木鱼声音,声声慢,声声慢。
询问的目光看向男人,他立即点了点头。
她再不犹豫,走进去掩好房门,喊了声娘,这才在里面传来一声模糊的应答。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声音,扶摇走进里间,发现母亲正躺在摇椅上面,半阖着眼养神。
快步走了过去,长公主微微抬眸,四目相对,扶摇见母亲脸色冷淡颇为伤心,蹲了身子在她面前,看着她开始扁嘴。
小姑娘许久未曾有过这样的表情,长公主先是惊愕了下,然后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颌,仔细看着她的表情。
扶摇可怜兮兮哼哼着:“看来娘也是没想我,我可想娘了呢!”
她顿觉温暖,轻抚着女儿的眉间:“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儿,娘就是太累了,怎么不想你。”
小姑娘挑眉,伸手按在母亲的肚子上面:“我摸摸,这小家伙老实不老实?要是不听话等他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长公主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我有你的时候浑浑噩噩的,那时候也没觉得辛苦,可这个就不同了,简直要折腾死我,现在好容易有两天安生日子他又长大了,微动一动都觉得累。”
扶摇借机探话:“娘觉得累那就少操点心,北唐的战乱自然有北唐人去惦记,生气也伤身啊!”
母亲的目光顿时锐利起来,她定定盯着女儿,半晌才叹了口气:“许多年就这么过去,原来我的姑娘,已经长大了。”
扶摇笑:“我当然长大了,母亲不是时刻惦记着让我能快点长大,好保护自己保护母亲保护南唐么。”
长公主轻轻靠过后抵住她的额头:“你这一笑,还真像玉玲珑。”
少女得意地挑眉:“那是。”
长公主轻轻抚着她头上的玉冠:“好,我的女儿本该如此,有担当有能力,跟娘说说,军营里面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么?”
扶摇扶着母亲躺下,小心避开了她的肚子又帮助她动了动更自然的姿势:“女儿更想和母亲说说玲珑叔叔,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长公主闭上了眼睛:“我给过他机会选择,是去是留也未拿孩子捆着他,可他需知道,既然回到公主府,那北唐和他就再没有任何的干系了,倘若他执意要走,那我只能说……”
她一手点在躺椅的扶手上面:“世间再无玉玲珑。”
也是碰巧,旁边屋子里面一直传出来的木鱼声音,一下就停了下来。
长公主轻轻拍着隆起的大肚子,仿若未闻,又对女儿笑了笑:“刚才他一直动,可见是个淘气的。”
扶摇轻轻拥住了她,然后回身跪倒,她双膝着地,又重重叩首:“女儿这一路已经想好了,玲珑叔叔如何能不为难,如今不是发不发兵的问题,北唐需要的始终是战神在世,方能震慑四方,如今顾家军刚刚改编,女儿部下一盘散沙,何不趁机磨砺磨砺,一举三得。”
长公主蓦然抬眸,小扶摇却已经爬将起来,她回头对着那鼓耳扬声喊道:“玉玲珑,你当如何!”
玉玲珑平日就爱捣鼓小东西,她跟着也学了不少,母亲房内有两个鼓耳,她一看就知,那端定然是连着线在他的屋里,这里有什么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
说话间,一人推开房门闯了进来。
男人就站在门口,一身白衣似雪,可即使这般也能见他容颜妖媚,更是错愕在脸,怔怔看着她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