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言蓁蓁就从床上起来。
“蓁蓁,是娘错了,是娘错了啊,娘不该听你爹的!不该!日后,娘绝对不会犯糊涂了,你爱在家中待多久就待多久,爱嫁谁就嫁谁,娘亲绝不会再逼你了!”言母哭得肝肠寸断,拉住了言蓁蓁。
“蓁蓁,这一次是我们错了,这是大哥从军营要回来的大狼狗,跟大黄长得很像,你看怎么样?”一直站在旁边的言清也略有心虚,牵来了一只大狼狗,低声道,“还有大黄,我替你厚葬了。”
言蓁蓁看了跟前那只大狼狗,心里头有几分欢喜,不过面上依旧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道“再像也不是大黄,也不会保护我。”
“蓁蓁,娘亲知道你不喜欢嘉嘉,娘亲已经将她送去庄子上修养了,你什么时候原谅她了,再什么时候让她回来,好吗?”言母又坐到了床边,拉起了言蓁蓁的手,细声道。
噢?居然送去庄子了?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而且依照言嘉,怎么可能甘心待在庄子?
她跟言嘉嘉之间的账,还没有算清楚呢,大黄死了,单单是送去庄子修养,怎么可能抵消她心头之恨?
“三小姐醒了?这是松鹤院送来的补品。太师说了,若是三小姐不嫌弃,可以搬去松鹤院住。”一个嫲嫲拿着补品,毕恭毕敬地说道。
言太师?言蓁蓁心道,想必言嘉嘉被送去庄子,就是言太师的手笔了,他如今又让自己搬去松鹤院,这是要给她撑腰了?
看来三师兄没有说错,那言太师还算是个明理的人。
“既然祖父邀约,我哪有推辞的道理,我这就搬过去。”言蓁蓁站了起来,也向那嫲嫲回了个礼。
“那奴婢这就回去回了太师。”嫲嫲点头,转身离开了。
“对了,蓁蓁,等你康复了,能不能教大哥几招?”言清脸色有些红,低头问道。
言蓁蓁对他没有好面子,道“看我高兴吧。”
说罢,她跟着那嫲嫲的脚步,往松鹤院走去了。
刚走了几步,就迎面撞上了言婷婷。
“哎哟,三妹妹跑的这么快,看起来龙精虎猛的,想来是痊愈了。”言婷婷有些打抱不平道,“可怜二妹妹,如今还在庄子里头治这病呢,她被你那恶狗咬了一口,吃了不少苦头。”
言蓁蓁微微勾了勾唇角,眸中的光芒忽然就冷了下来。
“我觉得如果你是个聪明人的话,最好不要提大黄。”言蓁蓁一字一顿道。
她眼里冷意十足,似乎夹杂着冰渣一样,言婷婷被她这么冷不丁地扫了一眼,竟然觉得后背凉涔涔的。
她硬着头皮道“你不要以为你有祖父撑腰就得瑟了,想赶走嘉嘉,你做梦啊!就算是言家答应,定国公府也不会答应的!”
言蓁蓁懒得搭理她,白了她一眼就要离开,言婷婷却不依不饶地拦住了她,继续道“你还不知道定国公府吧?其实说来,也是你倒霉,怎么就叫人家抱错了呢?本来啊,你跟那定国公世子可是指腹为婚的,可惜,就这么被抱错了,定国公世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可是嘉嘉,自从发现你的身份后,定国公世子已经表过态了,他这辈子认的只是嘉嘉这个人,就算你回来了,他要娶的,还是嘉嘉。”
说着,言婷婷带着三分得瑟,七分不怀好意地扫了言蓁蓁一眼,道“就你这样,在乡下,应该不认识字吧?更别说什么琴棋书画了,嘉嘉可是京师出了名的才女,琴舞双绝,你虽然是言府的真小姐,但是你真的是给嘉嘉提鞋都不配!”
言蓁蓁听了她这么一番长篇大论,脸上毫无表情道“所以呢?你到底是在给言嘉嘉打抱不平,还是在挑拨离间?你告诉我这个婚约,又怎么样?以为我会上赶着闹着要将这个婚约还给我吗?那就抱歉了,让你的如意算盘失算了。我并不急着嫁人,也不缺人嫁。请你让开,你挡着我搬院子了!”
说着,她挤开了言婷婷,往松鹤院的方向走去。
言婷婷气得跳脚,身边的丫鬟轻盈上前一步,拉开了她,低声道“怎么办?小姐,她不上当啊。”
言婷婷也料不到,这个泥腿子居然不上当。
她出身那乡野,一听说自己有个定国公世子这样的未婚夫,不应该是欣喜若狂,然后闹着要言嘉嘉将这门婚事还给她吗?
只要她们闹开来,颌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其实这门亲事,最应该落在自己的头上才对啊!她才是最好的选择!
言嘉嘉虽然才貌出众,不过她不是太师府的亲孙女,流着肮脏低贱的血液!
而这个言蓁蓁,虽然是太师府所出,但是自小在乡下长大,连字都不认识,怎么配嫁给卿云哥哥?
言婷婷眸色一暗,忽然又想出了一个毒计。
“轻盈,你这样,先去庄子报信给言嘉嘉,就说言蓁蓁搬进了松鹤院,并且已经知道了婚约的事情,再去定国公府报个信,就说言嘉嘉被言蓁蓁害得送去庄子上了。她们两个不掐,我也要让她们掐起来!”言婷婷低声吩咐道。
轻盈领命而去。
这边,言蓁蓁搬到了松鹤院,决定飞鸽传书给三师兄,再将言太师此人了解清楚一些,并且在信中提了一嘴大黄不幸去世的消息。
不多时,东宫中,一个蒙着半张脸的侍卫取来了密信,进入殿中,恭敬道“殿下,小师妹来信了。”
被唤作殿下的男人从书案上起身,他身形修长,疏朗而挺拔,眉目清绝,脸如冠玉,墨发红唇,虽有些病弱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