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在傻笑,景和帝柔情似水地望着他,这场面实在不能不让人多想。莫非坊间的传闻是真的,这位大周天子有龙阳之好,他心仪姜枫甚至因此厌弃了胞妹。他不准姜枫尚乐阳公主,还将乐阳关在公主府,不准她出门……
黄隶打了个机灵。姜枫容貌出色被乐阳相中,两年来吃尽苦楚才得中进士,换得一片新天地。谁知他摆脱了乐阳公主的阴霾,却落入了万岁的掌控之中,这位是国君啊,姜二这次……
这般想着,再看笑得没心没肺的姜二,黄隶的目光便有几分怜悯的意味了。身为男儿,生得如此容貌,本就是一件祸事。
不远处,康皇后也瞧见了万岁盯着姜枫瞧。她不动声色地捏起一颗樱桃放入口中,任口中酸甜泛滥。她目光放在姜枫的两个女儿身上,尤其是跟姜枫长得很像的小女儿身上,含笑问道,“你们平日里都做些什么,读什么书?”
康皇后的目光是看向自己的,姜留便起身答道,“回皇后娘娘,在家时臣女等读《孝经》,学琴。”
《孝经》是大周女子必读的,康皇后点头,“除了读书学琴呢?”
姜留回道,“帮祖母和伯母做些力所能及的杂事。”
她们的娘病故,家中其他长辈待她们再亲厚,也不及生母。没娘的孩子,总是惹人怜惜的,仁阳公主温和道,“姜夫人病故后,这两个孩子还能教养得这么好,是极为难得的。可见姜谪仙在这两个孩子身上,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康皇后点头,“谪仙曾言他要孝顺老母,教养幼子,此生不再娶。本宫听闻,他连家中妾氏也遣散了。你们虽失去母亲的疼爱,但有这样一位慈父,亦是福分。”
“是。”姜慕燕和姜留齐声应了。
姜枫居然连家中妾室都遣散了,也就是说这位大周第一美男子,送瑞谪仙姜枫,身边无妻又无妾?乐阳公主转眸望向姜枫,颇觉不可思议。
姜二爷细数了一番平西侯欠他的人情有多大后,忽然发现众人的关注点由平西侯爷孙,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被别人关注倒没什么,万岁对着他笑,他就不能没点表示。
姜二爷拱手,万分真诚地道,“大皇子天资聪颖,再得平西侯点拨,必定百尺竿头再进一步。待大皇子长大后就能更好地为万岁分忧解劳,当真可喜可贺。”
姜二爷说完,黄隶也跟着称赞,景和帝开怀大笑,“文泽今年才十二岁,若要他为朕分忧解劳,还得等几年。如今四海升平,外敌不足为虑,天下以民事为重,黄将军可愿留在朝中,为朕分忧解劳?”
早有准备的黄隶立刻道,“臣愿意,臣虽愚钝,但也想为君为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好,好!”景和帝连道了两声好。
姜二爷忽然明白了,景和帝此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看天降是假,有事找黄隶和平西侯是真。因为今日景和帝要跟这两位说的话,不适宜将他们召入皇宫讲,所以当景和帝得知他们要出京来看白虎,便抓住这个机会出来,一块把事办了。
重新启用平西侯,又将黄隶留在了京中,免得仁阳公主在左骁卫捣乱,解决了心腹大患后,景和帝现在觉得天更蓝了水更绿了,鸟叫声也更好听了。于是,他起了骑射的心思,“两位将军与姜爱卿都是百步穿杨的高手,再次空座未免可惜,不如随朕去山边狩猎。”
说罢,景和帝命人前来御马,骑马向山边慢行,黄通三人骑马在后边跟着。景和帝回眸,目光落在姜枫矮矬的马上,“姜爱卿。”
姜二爷立刻催马上前两步,便听万岁问道,“爱卿在校场比试时,骑得便是这匹马吧?”
“万岁您记性真好,就是这匹。这匹马名为得胜,是臣南下赶考途径杭州时,从那边的马场选的。”姜二爷爱惜地摸着得胜的鬃毛,向景和帝介绍得胜的好,“臣这匹马论马形虽差了一些,但它是真正的宝马,它能听懂臣说话,耐力好爆发力也不差,还很好养活。”
这样一匹劣马,竟也被他当了宝贝,本想借机送他一匹好马的景和帝打消了念头。
黄隶催马上前道,“谪仙去的杭州的马场,可是前太仆寺少卿罗旭书罗大人告老还乡所建?”
现任的太仆寺少卿黄锦乃是黄通的同族侄子,黄通的三儿子黄雍也在太府寺担了个闲差,所以黄隶知道罗旭书在杭州开马场的事,姜二爷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正是。万岁,臣这匹马和方才臣的儿子姜凌所骑的那匹马,都是从黄大人的马场选的。”
“哦?”
景和帝颇为感兴趣追问了一声,姜二爷便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和儿子在马场选马的经过。
听到姜枫被他相中的马嫌弃,然后才选了主动靠过来的马,景和帝笑出了声,黄隶和平西侯都跟着笑了一阵儿。
便在这时,大皇子一马当先,带着姜家兄弟和黄家兄弟跑回来了。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姜凌所骑的马上,见那匹青灰色的马,确实比姜枫这匹出色很多,又是一番感慨。
大皇子到近前下马,将篮子里的樱桃送到父皇马前。景和帝看樱桃又大又红,便点头赞了几句,待听说这些樱桃是姜家兄弟和黄家兄弟帮着摘的,景和帝一挥龙袍,“赏。”
万岁赏了黄家和姜家的儿郎,康皇后便要赏姜家两姊妹和黄丽妍。她夸了几句后,便接着万岁的话头,给了赏赐。
姜大郎和姜凌得的是金叶子,姜家姊妹得的是头饰。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