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韩善友被冻醒了,他的牙齿冻得直打战。待他睁眼向四周一看,他才发现自己光着身子。别墅也不在了,原来他们是睡在那个放着箱子的空茅屋里的地上。而韩善友原先那身布衣服,皱巴巴地堆在身旁。韩善友急得拼命喊:“听令:我的仆人!听令:我的仆人!……”
可是,再也听不到那熟悉的回答声了。
妻子虽然还穿着衣服,可是她也像韩善友一样的痛苦。别墅、财富,什么都没有了啊!他们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穷光蛋!
韩善友穿好衣服,把一切都告诉了妻子,并且要她回到她父亲那里去。
可是妻子不肯,一是她非常爱他,二是她回去了,岂不是由“老姑娘”变成了“被休回的二婚!”
“虽然现在你已经成了一个穷人。我还是要同你生活在一起。”妻子坚定地说。
韩善友被她的忠贞感动的热泪盈眶。
别墅一夜之间变没了的消息,像风一样四散开来。
消息传到老财主的耳朵里,他立马带着随从赶了过来。他在树林里找呀找,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间小小的茅屋。财主走进茅屋,看到了光秃秃的茅屋和正在哭泣的女儿。女婿则穿着肮脏的布衣站在茅屋中间。
“骗子!你是个大骗子!我上县衙告你去!”暴怒的财主大声嚷着, 不顾女儿的哀求和眼泪,回家带了足够的银两奔了县衙。他知道,虽然理在他这边,要打赢官司,没有金钱是不行的。
县太爷是个昏官,又受了老财主的贿赂。闻听县域出了如此荒唐的骗局。也没调查就上报了个死罪。上面很快批回,把韩善友判了个绞刑。
行刑官们很快就在茅屋附近竖好了一个绞刑架。
当绞索套在韩善友脖子上的时候,财主的女儿偷偷地递给了刽子手一只金戒指,恳求他不要把韩善友真的绞死。她准备晚上跟他一起逃到外地去。
刽子手答应了,他们把绳子扎在韩善友的两腋下,把他挂上绞刑架。
县官和老财主从远处看到韩善友已经在绞刑架上吊着,以为行刑完毕。
县太爷在众随从的簇拥下回了县衙。
老财主走到女儿身边,欣喜地对女儿说:“孩子,这个大骗子已经死了。跟我回家吧,父亲再给你找个好人家。”
财主的女儿两眼噙着泪水。哽噎着说:“不!我要在这里陪他最后一晚上。”
见女儿意志坚决,财主只好无奈地摇摇头,一个人回家了。
韩善友被挂在绞架上。心里回忆着事情的前前后后,后悔不该把仙纸还给那个看不见的仆人。
太阳渐渐地落到树林的背后去了。这时候,韩善友突然听到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他朝下面一看,一个瘦小的小老头儿正朝他的绞刑架走来。
小老头到了绞架旁边,打量了一下韩善友。就哈哈大笑起来:
“你真是一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所以才会吃这样的苦头!”说着,又哈哈大笑道:“怎么样?后悔了吗?是不是想把仙纸拿回去呀?蠢货!”
小老头故意把仙纸递到了吊着的韩善友鼻子跟前。
韩善友趁小老头不注意,冷不防伸手夺过仙纸,接着大声喊道:
“听令:我的仆人!”
小老头忽然都不见了,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您有什么吩咐?我的主人!”
“解掉我身上的绳子。把别墅、花园、小桥流水、光明大道……总之,过去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原来的样子!”
第二天早上。财主来接自己执拗的女儿。他想经过一夜的冷饿煎熬,女儿一定回心转意,同意跟他回去了。
到了原来的地方一看,咦,奇怪!杂乱的树林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依然是那座美丽的别墅。一切都象以前一样。
老财主被弄糊涂了。
这时候,韩善友同妻子穿着华丽的衣服走出别墅,迎接岳父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我在做梦吗?”老财主用力捏捏自己的鼻子,嘴里说着。
可是,一切都表明,他并不是在做梦,他清楚地听到了女婿和女儿的声音。老财主睁大了眼睛,注视着他们,说:“我看见的难道是我的女婿吗?”
“当然啦,岳父!”韩善友回答说。“和您女儿一起站在您面前的还会是别人吗?”
“昨天不是已经把你绞死了吗?”老财主惊讶地说。
韩善友望着妻子笑笑,说:“我看我的岳父大人恐怕身体不大好吧!你说是不是,我的娘子。”
财主的女儿也笑着说:“我看父亲一定生病了!话说的多么不着边际!”
“莫非我真的老眼昏花了吗?”财主心里想。
“昨天,这里是不是有一间茅屋?你是不是光着身子站在我的面前过?”他又向韩善友说。
“您尽说些什么呀,父亲!”财主的女儿着急地嚷道:“您一定是老糊涂了!”
老财主擦擦自己的眼睛,朝四周打量了一番。
“这么说,你们是对的!”财主说。“现在我已经清醒了,所以又看到应该看到的东西了。老天保佑,要是这样一位富有又聪明的女婿真的被绞死了,我这后半辈子也别想心安了。”
大家都很高兴,已经没有人再去想这件事了。
韩善友接受这次痛苦的教训,变得聪明起来。开始认识到所谓的仙术,其实就是幻术,是不能够长久的。要想保住自己的富贵荣华,只能依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