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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先把这些算起来,回头我们单来买油。”
店老板把手里没包完的那包推给老板娘,拿起算盘一边拨算株,一边给宏远娘报着价:面粉十文一斤,大米十三文,小米十二文、江米十三文…………一通算下来,一共是二百四十三文钱。
过来付钱的宏远爹,脸上的表情比挨了一刀还痛苦。
梁晓乐偷着笑了笑。
出了粮油店,宏远娘(梁晓乐)又向着店老板指的方向奔去。
有了粮食得有家什盛。再说还得买两个油瓶盛油不是!
十斤装的陶瓷罐都是小口径大肚子样式,不能叠着放,买了几个红车上就装不下了。买了两个油瓶,回粮油店打了一斤香油一斤菜籽油。又到酱菜店买了点儿花椒大料小茴香(籽),一共又花了八十多文。
往回走的时候,梁晓乐黏在宏远娘怀里不下来,说什么也不坐红车,非让宏远娘抱着走。
她知道宏远爹一定有话说。
果然,刚走出集市,见路上人不多,宏远爹就开口了:
“慧敏,不是我说你,咱弄个钱儿不容易,你不该买这么多东西。”
“你看咱家里,除了棒子面,就是红薯、菜,吃的多单调。两个孩子又瘦又矮,比同龄的孩子矮半头还多,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我想多个品种,提高一下咱的生活水平。”宏远娘(梁晓乐)说。
“咱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剩下的这一千一百多文,把大嫂那三百五十文还了,还剩八百多文。我打算把借的粮食合成钱,兑给人家。欠人家的总不是个滋味,见了面都摸丢丢的(不好意思)。”
“你合成钱还不如把咱的棒子还给人家呢(空间里粮食有的是,唯一缺的就是钱。要用,得通过变通——梁晓乐心中暗想)?!咱没了再用钱买,没有吃亏沾光这一说。”
“倒是!我怎么就没往这上面想呢?还是娘子聪明。”宏远爹小小地调侃了一下。
“去你的。”宏远娘(梁晓乐)脸一红,又说:“还有,把家里的无花果、紫枣也卖了吧,眼下这两样值钱。我已经给店老板说好了。”
“还说呢你,我扯你衣角不让你说,你不听。那是给咱孩子们留的。我看宏远最喜欢吃那无花果了。再说,每样就几捧,能卖多少钱?!”
“不是买了香蕉和橘子了吗?!让孩子吃鲜果,好消化。”
“香蕉橘子个儿大,不经吃。还是那个出数。”
宏远爹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哎,忘了!守着水果也没给乐乐一个吃。这孩子,今天怎么了,在你怀里这么老实,自己也不说闹着要。”
梁晓乐一脸黑线:咳,光顾了指挥宏远娘了,把这具小身体的本能也给忽略了。看来真是一心不能二用啊!
宏远爹停下红车,从篓子的瓦罐里拿出一个香蕉一个橘子,递到梁晓乐面前,说:“乐乐,乖孩子,爹和娘一高兴,把你也给忘了。给,两个都拿着。”
梁晓乐看了看,拿起一个橘子来(她的另一只手还摸着宏远娘的耳垂)。正看看,反看看,显出很新鲜的样子。
“咳,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呢。孩子都不知道这是吃的?!”
宏远爹哀叹了一声,又说:“来,闺女,爹给你剥开。”说着从梁晓乐手里要过橘子,把皮剥了,然后掰下一瓣递到梁晓乐的小嘴儿里,又把剩下的递给她。
梁晓乐嚼了一下,很甜,略有点儿酸头,更增加了口味。松开摸耳垂的小手掰了一瓣递到宏远娘嘴里,又掰了一瓣递到宏远爹嘴里。
宏远爹很夸张地咂着嘴说:“真好吃。乐乐真孝顺。这是爹这几年来吃的唯一的一瓣橘子,还是俺闺女给我的。把我整个身子都甜透了。”
宏远娘则木木的,没有任何表情。
梁晓乐赶紧又摸住她的耳垂。然后冲着宏远爹调皮地纵了纵小鼻子,想笑,却没笑出来。
………………
一段小乐章演奏完,继续推车上路。
“哎,慧敏,我看你还真是个做买卖的料呢。”宏远爹一拐一瘸地推着红车,仍然兴致勃勃地说,“进集不大一会儿,我发现你的眼神儿就欢实起来了。这到处问价的招数,当初我就没想到。打算和近处里的人打听一下就行了。尤其卖苹果争价时,那嘴真是跟吃料豆似的,‘叭叭’的,我都怀疑那话是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不是从我嘴里,难不成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宏远娘(梁晓乐)说。
“也是的。打死我也说不出那话来。哎,你怎么就想到批发给人家的?”
“这无花果是稀有水果,价钱又贵,一般老百姓谁买的起?在集上很难出手。再说了,咱在集上摆摊卖,肯定会碰上村里的人,问起来,你怎么回答?”
“在家里你怎么没说这个呀?”
“我这不也是在看事做事嘛,实在批不出去,也只有走下下策了。咱不是罗锅子上山——前(钱)紧嘛?!”
“等咱有了钱也开个买卖铺,让你施展才能。”
“我盼着呢。那样对你也有好处,省得…………”宏远娘(梁晓乐)没有说下去。
“嘿嘿,我习惯了。”宏远爹笑了笑,一脸的幸福,“你平时那么懦弱,话都不敢给人说,怎么想起给人家争价来了?”
“还不是被逼的。这买卖上,买的多会儿都嫌卖的贵,卖的永远嫌卖的贱,你不争,他还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