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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菜虽然简陋,但是满桌子都是文化人,行酒令,拽文词,其乐融融,好不快乐。
宁信与燕七坐在一起,以燕七为中心,为他服务。
燕七有些不习惯。
似乎是,有种下人伺候主子的感觉。
这也让他对宁信刮目相看。
他的确很圆滑。
难道,他生了一双火眼金睛,知道我前途不可限量,非要攀我的高枝!
燕七从来不反对圆滑之人。
比如,他自己就很圆滑。而且,还很‘坏’。
一个作风正派的人,配上圆滑的手段,才能真正的大展鸿途。
很显然,宁信已经具备了这种潜质。
宁信如此拍自己的马屁,虽然心急了点,但方向绝对是正确的。
此人,绝对是个做官的好料子。
宁信和燕七没有藏私,言谈之间,竟然提及与杭州府尹崔鹤林之间的恩恩怨怨,以及主政方针。
甚至于,其中夹杂的一些阴谋和秘密,也和盘托出。
初闻此言,觉得宁信有些交浅言深。
但燕七觉得,宁信真是个有眼光的聪明人,很懂得社交之术。
告知别人一些自己的秘密,才能迅速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宁信深通其道。
而且,宁信这般提及崔鹤林的事情,就是摆明了,要和燕七站在同一阵线了。
毕竟,崔鹤林就是杨丞相的狗腿子。
燕七通过宁信的坦白,知道了一些崔鹤林的‘英雄事迹’。
这厮,就似贾德道一般的狠角色。
只是,威力稍微弱了些,缩减版的贾德道而已。
不一会,有下人进来,走到宁信面前,和他轻声耳语:“少爷要去京城读书,没有盘缠,无法上路,还在等着老爷拿出去,请老爷想个办法,少爷若是再不去京城,人家就不收了,少爷学习甚好,十岁便考中了秀才,万万不要耽搁了呀。”
宁信蹙眉,点点头:“知道了。”
下人急了:“老爷,您知道了很久,若是明天还无法上路,真
的就来不及了。”
宁信眼神很慌,很无奈,但还是向下人使眼色:“我自有办法,你先下去。”
下人又道:“老祖咳嗽的很,明天还要抓药,咱们现在分文皆无……”
宁信眉头紧蹙,脸色苍白,沉默了许久。
下人看着宁信沉默的样子,也没办法说什么,无奈先退下去。
宁信心情十分低落,缓了好久,方才挤出一丝笑容,和众人应酬了一阵,但心神不宁,明显不在状态。
燕七问宁信:“府丞大人有什么难处吗?你若把我当成朋友,只管说来,我定会出手相助。”
宁信挤出一丝笑容:“先谢过燕兄,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衙门里面的事,遇到了一些繁琐的事情,不打紧,不打紧。来,燕兄,我要敬你一杯,燕兄参加博学鸿儒科,祝你一路旗开得胜,过关斩将。”
燕七哈哈大笑:“府丞大人,这个过关斩将用的好,我要斩的,还有您的恩师哦。”
宁信自知失言,有些尴尬。
刚才太过分神了,用词竟然如此的粗糙。
国平人却不以为意,缕着胡须,哈哈大笑:“宁信说的没错,燕公子,我真希望你能把我‘斩落’于擂台之上。”
燕七大笑:“斩是必须要斩的,但是,到底是砍头呢,还是凌迟,就看心情吧。”
“哈哈,你这厮,真是太狂了。”
国平人四位先生哈哈大笑,和燕七、宁信一同干了一杯。
过了一会,宁信终于调整了心情,又和燕七专心的聊了起来。
燕七现在对宁信、又佩服了几分。
就在刚刚,下人进来,与宁信的对话,虽然声音极小,但燕七修炼巫山云雨经,将他们的话听得明明白白。
之前,燕七觉得宁信公正、廉洁、圆滑。
现在,又给他加了三个标签:有爱心、孝敬、处变不惊。
宁信儿子求学,需要钱,祖母看病,需要钱。
但是,他却拿不出钱,心情沉重,无奈,有着极重的包袱。
但现在贵客临门,宁信绝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短时间内,又能打起精神,和众人把酒言欢,这就是处变不惊的魅力了。
虽然看得出宁信很伤心,但还是能及时调整心态。
这很可贵。
最让燕七佩服的是,宁信明明可以向他求援的,毕竟,他可是大富翁一枚,钱都不当回事。
但是,燕七问了宁信需要帮忙吗?
宁信却没有趁机说出困难,尽管他近乎于山穷水尽。
太难能可贵了。
这说明,宁信特别的有分寸,知道因此求助自己,过于廉价。
宁信此人,果然是个可造之材。
入夜时分,酒会结束。
国平人、唐不凡、陈桥、赵宏四人喝得酩酊大醉,就在宁信府上安歇。
燕七起身告辞。
宁信送到大门口,有些汗颜:“燕兄,我很想留你在我这里下榻,但是,我这里实在简陋,只剩下两间草房,燕兄乃是高贵之人,而且燕夫人个个美若天仙,若在草房下榻,岂不是唐突佳人,所以,我……”
燕七很随意拍了拍宁信的肩膀:“兄弟别客气,你的难处,我已了然。”
这一拍,可把宁信拍的心花怒放。
宁信可是杭州的二把手,地位不可谓不低。
谁能拍他的肩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