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话的是关新民。
骆飞没想到关新民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更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以前大多都是自己给他打电话,他即使打电话找自己,一般也都是上班时间。
意识到自己骂了关新民,骆飞顿时紧张,那可是自己的老大,自己竟然把他骂了,这可是作死啊。
骆飞一手扶住沙发扶手,努力让自己坐住,然后忙不迭道歉:“关书记,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看来电,不知道是您给我来的电话,我还以为是我家那口子打来的……不好意思,太抱歉了……”
“即使是你爱人,你也不能用这口气说话。”关新民道。
“对对,是的是的,不应该,不应该!”虽然关新民看不到,骆飞还是使劲点头。
“你现在哪里?”关新民似乎不愿就刚才的事和骆飞多费口舌,也不想和他计较,接着问道。
“我在家里。”骆飞道。
“最近你是不是很忙?”关新民的声音听起来不冷不热。
关新民这口气让骆飞心里发毛,他现在猜不出关新民此时给自己打电话有什么事,不及多想,忙道:“是的,确实很忙,我主持工作后,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千头万绪都压在我自己一个人身上……”
“我看你似乎没有忙到正道上。”关新民打断骆飞的话。
“啊?这……这个……”骆飞一时无措,不知道关新民这话是什么意思,心里又很紧张,“关……关书记,我一直在忙正事啊,一直在正道上忙着的……”
“哼——”关新民重重哼了一声。
关新民这一哼,骆飞心里更紧张了,有些慌乱,结结巴巴道:“关……关书记,我……我不知道是什么事让您不高兴了……我……我最近一直在兢兢业业忙着工作上的事……我……我一直在为您拼命工作的……”
“骆飞,你工作是为了我吗?”关新民道。
“额……这……”骆飞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他本想借这话讨好关新民,没想到关新民不领情不买账。
“你工作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江州,是为了集体,是为了你自己。”关新民加重语气道。
“哦对,是,是……”骆飞此时只能附和。
“既然包含着为你自己的成分,那么我问你,你最近在江州做的事,有没有夹杂着什么私心?”关新民问道。
“这个……”骆飞茫然摸不到头绪,关新民说的太笼统,自己主持后,在江州做了不少事,很多公私兼顾的,搞乔梁那事是纯粹出于泄私愤,关新民现在如此说,指的是什么事?难道,他知道乔梁出的事了?难道,他知道乔梁出的那事是自己搞的了?
如此一想,骆飞感到紧张,又感到困惑。
骆飞之所以紧张,并不是因为担心乔梁出事被关新民知道,而是怕关新民晓得此事是自己幕后指使的,以自己的身份,做这种事显然是极度错误的,以关新民的性格,他未必能容忍。
骆飞的困惑是基于紧张的原因,暗算乔梁之事搞地如此隐蔽,关新民是怎么知道的呢?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脑子里快速一琢磨,骆飞觉得关新民不可能知道这事,他应该是指的别的事。可是,别的事又会是什么事呢?
想到这里,骆是……”
关新民不想和骆飞绕圈子,干脆道:“你是不是把安哲在江州的时候搞的那个规定改了?”
“规定?”骆的是哪个规定啊?”
“就是rd和zx那两个系统的人往外交流的时候,保留级别降半格任实职下沉的规定。”关新民道。
“哦,您说的是这事啊。”骆飞终于明白了,轻轻呼了口气,心里不由嘀咕,这事刚搞了不久,自己又没往上汇报,关新民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此时骆飞不知道,关新民今天下午刚接到一封来自江州的匿名信,反映骆飞搞的此事。
看到这匿名信,关新民立刻意识到,在当前的形势下,骆飞这么搞,不但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自己陷入一定程度的被动。
一旦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动,关新民心里恼火,于是就给骆飞打电话。
骆飞此时蒙在鼓里,好奇道:“关书记,您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啊?”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回答我,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关新民毫不客气道。
听关新民的口气不大好,骆飞心里不由忐忑,硬着头皮道:“是的,是有这事,我之所以要更改这规定,是因为我觉得这规定实在很不合理,对交流出来的同志很不公平,多少有歧视的嫌疑,同时,站在大局看,这也很不利于几大班子之间的团结,不利于全市的整体工作,于是,本着有错就改,及时纠偏的原则,我让运明同志……”
“胡闹,乱弹琴!”骆飞话没说完就被关新民打断,叱喝道,“骆飞,你好大的胆子,不经请示汇报就敢擅自更改谷峰同志首肯的规定,你知不知道谷峰同志指示要把这事作为试点?试点成功后要在全省推广?”
“这……我……我知道!”骆飞有些发懵。
“既然知道,那你为何要这么做?”关新民的声音里带着火气。
“我……”骆飞突然感觉不妙,继续硬着头皮道,“我……除了我刚才给您汇报的原因,我还考虑到廖书记已经调走了,现在是您在江东代理,而且江州现在是我在主持,毕竟新人要有新气象……”
“闭嘴!”关新民又打断骆飞的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