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霜儿抬眸看向秦晚瑟,一眼之后,转身对着魏淑一福身道,“姨娘还是请回吧,未来的楚王妃并没有做错什么。天色不早,姨娘早点去休息吧,明日霜儿走的早,就不去给姨娘请安了。”
“霜儿……”
魏淑心头有些发慌,她也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更没有操心过府中事务,都是国公一手打理。
现在国公去世,她没了主心骨,还带着痴傻的秦浩宇,即便心里知道魏芳平日里有些嚣张,但只要不触及她底线,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到时候秦浩宇的病治好,重新接掌国公府就没她们什么事了。
可眼下秦浩宇的病还不见起色,钱霜儿魏芳就要被秦晚瑟气走了……
想到这儿,魏淑心里对秦晚瑟的厌恶感又浓郁了几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未来的楚王妃不能给霜儿道歉,我这个当娘的,总能教训你吧?”
秦晚瑟张口道,“白日里还好端端的一个人,王妈妈一死,手就好巧不巧的被烫伤?即便是个人都会来怀疑一番,但偏偏是我怀疑了,就是栽赃陷害?”
“混账!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钱霜儿上前一步,微抬起下巴,柔而坚韧,“既然如此,你不妨说说,我跟娘有何理由杀害王妈妈?”
“理由?”秦晚瑟缓缓移眸,定在钱霜儿脸上,唇瓣缓缓向上勾起一抹冷笑。
“我出嫁之日,身中噬心散,若非略懂医术,只怕眼下早已魂断街头。而王妈妈那日恰好陪在我身边,今日正要寻她问个清楚,却不曾想她被人杀害……”
秦晚瑟款款踱步上前,立在钱霜儿面前。
四目相对,她眼神锐利如刀剑,消瘦的身子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像是一块巨石,压在钱霜儿胸口,叫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很显然,今日杀害王妈妈的凶手,就是要我性命之人,而眼下最有嫌疑的,就是‘不小心’伤到了手的姨娘……”
“秦晚瑟!”钱霜儿一张脸憋得通红,怒的杏眼圆睁。
“头顶三尺有神明,我娘平日里待你如何,这府中多少双眼睛看的清清楚楚!你如今竟能说出我娘要害你的话来?简直荒谬至极!”
魏淑靠在床头,气的翻身下床,一阵风似的冲到门口,打开门开始哭嚎。
“大家快过来看啊!大小姐欺负我这个老婆子了! ”
魏淑面色一变,连忙给一旁秋华使了个眼神,“快把夫人拉回来!在门口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魏芳扯着嗓子一声喊,已经把前后院的丫鬟仆人都招了过来。
看着人越来越多,她坐在地上就开始卖惨。
“国公府大小姐要逼死我这姨娘啊……白天动手打了我这老婆子,晚上我烫伤了手还没好,就污蔑我是杀了王妈妈的凶手,还说我给她下毒要害她……”
“天哪,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谋害国公府嫡女、未来的楚王妃啊!这就是变着法儿的逼着我死啊……”
她一边放声哭嚎,一边偷偷睁眼看着围拢过来的人。
眼角余光瞥见秦晚瑟举步走来,扭头就冲着她跪下磕头。
“郡主,哦不,楚王妃,我真的没有杀王妈妈,更不敢下毒害你,你要是嫌我跟霜儿碍眼,我们明日就走,绝不跟你争这府中一毫一厘,只求你放我一马……”
府中下人虽然不敢说主子什么,但看向秦晚瑟的眼神明显开始变得怪异,半掩着唇跟身旁人低声议论着什么。
秦晚瑟垂眸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魏芳,“我不过只是说了句‘有可能’而已,姨娘如此未免也太过敏感了,反倒更让人怀疑……”
魏芳身子微微一僵,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又开始耍赖哭嚎。
秦晚瑟高声道,“王妈妈一事交由县衙查办,谁是杀人凶手,自有公断。”
如此处理,自然公正,底下那些仆人丫鬟也渐渐没了声息。
魏淑深吸了口气,举步踱了出来,沉声道,“该干嘛干嘛去,主子们的事,私底下少做议论,都听懂了?”
“是,夫人。”
众人散去,钱霜儿便从后面绕了出来,将魏芳扶起。
“娘,你没必要闹,叫人看了笑话,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送去县衙,也定能证明你清白。”
说完,她抬头看向魏淑,微微欠身,“娘亲身体不适,霜儿明日便带娘亲回府休养,国公府诸多事宜明日之前会一并转交给大小姐,姨娘多保重。”
魏淑当即心头一紧,快走两步到钱霜儿身边拉住她的手。
“旁的人不信你,我信你,不需要离开。”
“不了,再这么下去,恐会伤了姐妹情谊,而且郡主不是也说了,这府中有人要害她,我们离开,也是为了自保。毕竟谋害皇亲国戚这帽子扣下来,可是杀满门的大罪。”
“你听她胡说八道,什么有人下毒要害她?说不定是她自己编出来故意想引人注意的,以前这样的事,她可没少做,我可不信,你就别当真了。”
魏淑软言道,“看在姨娘平日对你那么好的份上,你就留下吧,日后要是还有人跟你作对,我帮你出气!”
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秦晚瑟。
“生死之事,也能拿来开玩笑?”秦晚瑟冷笑一声,“也是,你那般厌恶我,眼下府中刚好有人想要我性命,等我死了,恰好帮你去了一块心头石。”
魏淑大怒,一张脸铁青发黑,“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