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瑟无视了他的怒吼,视线定在他受伤处。
方才四人的爆炸冲击,即便他是绿阶,也不可避免的被震伤。
手臂以及双腿,都有被气浪掀起的碎片割伤的痕迹。
她稳步走来,手中握着一瓶续灵丹,一瓶伤药,不管楚朝晟如何嘶吼,她就像是没听见,自顾自拽过他的手,给他上药。
“放手,你做什么?!这点小伤本王不需上药。”
他用力甩开秦晚瑟,以为这女人会翻脸走人,谁知下一秒,她手中扣了四支麻醉针,趁他不备,一股脑全扎了下去。
身上很快传来麻痹感,他身子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
秦晚瑟面无表情的蹲下,手法迅速且熟练的给他处理伤口。
翻来覆去,让楚朝晟感觉自己像是案板上被腌制的鱼。
“停下听到没有?本王回府自有太医看诊,不必你动手。”
秦晚瑟包扎的手蓦的用力,楚朝晟痛的头上直冒冷汗,怒眼瞪他。
“王爷说够了吗?”她扫了一眼楚朝晟,淡淡道,“我知道王爷厌我,但是救助伤者,是医者本能,王爷心下不爽,也暂且忍忍,等到了王府,可将绷带药粉一并更换。”
说着,唇绷了绷,加快了包扎的速度。
楚朝晟深看了她一眼,躺在地上不动了,任由她折腾。
终于包扎好,秦晚瑟长吁出口气。
看楚朝晟身上麻劲儿还没过去,便坐在一旁守着,怕他不适,便抱着剑隔了一米的距离。
此处是一片空地,不远处是小溪,三两棵树在岸边伸展,微风吹来,晃得那树叶枝条摆动。
秦晚瑟也不知这是哪儿,方才爆炸中楚朝晟情急之下胡乱飞掠过来,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哪儿。
头顶圆月明亮,漆黑的夜幕洒落一把碎星,静谧、迷人。
“本王并非生你的气。”
良久,旁边传来他发闷的嗓音。
秦晚瑟眉心一跳,侧目朝他看来。
月光下,他眉眼平和,褪去了方才的冰冷犀利。
他喟叹一声,闭上双眼,“这失眠症,或许不必治,是本王的业报。”
耳畔微风徐徐,吹的树叶沙沙作响。
溪流潺潺,仿佛流不尽的愁绪。
楚朝晟紧闭双眼,听不到秦晚瑟回应,以为她不愿听自己这些唠叨,口中又泛起苦来。
他这一辈子,或许真要被世人言中。
众叛亲离、孑然一身……
“业报?”秦晚瑟望着远方,柔柔的风吹来,吹开她鬓边长发,“是业报又如何?有业报就该灰头土脸的过一辈子?再说,什么是业报?”
她莫名其妙被诅咒召唤而来,难道是因为她上辈子作了孽,这辈子要成为别人的刀偿还?
“世有因果,王爷成为律主为因,斩杀有罪之人为果,只不过恰好有些人,是身边人罢了,并非业报。”
楚朝晟怔怔听着她的话,一直以来混沌的脑海,好似被开辟出来一条清晰的路。
死寂的心此刻砰砰跳了起来,还没有意识到身上麻药褪去,一手在身侧激动的紧握,喉头艰难的上下一滑。
“若无业报……若要你选,想留在过去,还是未来?”
秦晚瑟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不知他这话是何意思,“王爷为何这么问?”
“回答我!”他情绪激动,两眼认真无比。
秦晚瑟被他如此凝重的眼神惊了一下,沉吟片刻,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过去。
枪林弹雨,每天伴随的都是血与斗争。
而现在,身中诅咒,若破除则万事大吉,若无法破除,则神魂俱灭……
她唇角轻轻扯起,“过去没得选,未来亦然,我能做主的,只有当下,所以,王爷说的二者我都不选,我选当下。”
看楚朝晟动作,当是麻醉效果已过。
她拍了拍身上灰尘站起身,舒展了下身子,仰头望着星空万里,几只鸟儿自在翱翔而过。
“快活是一天,懊恼亦是一天,世事无常,何不及时行乐,活在当下?”
胸臆一荡,她眼尾浮上一抹笑来,举步朝前踏去。
没有回头,背对着楚朝晟挥了挥手,“王爷,回见。”
楚朝晟站起身,本想开口叫住她,但看她背影潇洒,脚步轻快,并没有要留下与他一同回去的想法,喉头那一声怎么也没喊出来。
垂扎好的手,眼底一道暗流涌过。
“活在当下……及时行乐吗?”
他也可以吗……
一夜过去,鸡鸣之时。
秦晚瑟换上一身短打出了门,训练过后,已经是一个时辰后,到了用早膳之时。
一跨进王府门槛,就看到狗子跪在院落中央,脊背挺得笔直。
她走上前,手落在他肩。
狗子被惊了一下,一看是她,面色又恢复先前那般坚毅夹杂着几分老气横秋之色。
“是你啊……”
“王爷还没答应你?”秦晚瑟看着花厅方向,根本不见楚朝晟身影,“他若一直不答应你,你真准备一直跪在这儿?到时候本事没学到,饭也没好好吃,人就没了,岂不可惜?”
话说到这儿,狗子腹中恰到好处的响起一串长鸣。
他耳尖顿时烧的通红,眉头紧紧锁着,低垂下头,企图蒙混过关。
秦晚瑟浅笑一声,捏了捏他发烫的耳,“要不要我教你一招?虽不能保证手到擒来,但是比你这样干巴巴跪着希望大些,如何?干不干?”
狗子紧绷着唇,思来想去,最后重重一点头,“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