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瑟跟楚王楚朝晟走的近,对国公府全无坏处,魏淑心里自然乐意。
只是秦晚瑟的做派太过放浪,她内心有些膈应。
听魏芳这么说秦晚瑟,也没有任何表态。
秦晚瑟面上云淡风轻,“姨娘说的什么话,晚瑟听不懂。”
魏淑眼里透着几分讥诮不屑,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魏淑,脸上还是挂了几分笑容。
“这儿坐着的都是自家人,你虽不认我,但我依旧是你长辈,有些事,就得说你两句,以免你日后走错路。”
她说着,清了清嗓子,朝前探了探身子,“虽然楚王亲口承诺要娶你,但是毕竟婚约还没下来,你就这么被人要了身子,日后楚王心意一转,不要你了,你可真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咯。 ”
“要了身子?”秦晚瑟眉梢一扬,“不愧是姨娘,不管什么场合,再叫人不齿的话也能满不在乎的说出口来。”
魏淑抬眸扫了魏芳一眼,没有说话。
但只是这么个简单的眼神,都叫魏芳心头添了一把火。
见母亲被反嘲,钱霜儿垂眸婉声道,“娘亲不过是说说而已,并没有做那些事……”
秦晚瑟道,“也不知府上这些人的思想究竟是有多么龌龊,但凡一男一女待在一起,除了做那种事,便没有其他事了吗?”
钱霜儿倏地抬眼,视线定在她面上,似是在确认她说这话的真假性。
“早膳用的有些多,眼下不饿,诸位慢用,晚瑟先告辞了。”
说罢起身,冲着魏淑稍一颔首,头也不回的走了。
魏淑脸色一沉,“王爷还未来,你怎能私自离席?给我坐下。”
秦晚瑟并未回应,已经走远了。
楚朝晟见她出来,忙躲在树后,直到她走远,这才缓缓出来。
魏淑气的一拍桌子,“反了反了,现在完全不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了!”
钱霜儿忙安慰道,“怎么会呢,许是方才没听到吧?姨娘消消气,小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魏芳凉凉道,“晚瑟马上是要当王妃的人了,心气儿难免高点,我们霜儿就不一样了,要是她嫁给楚王,绝对不会这样……”
这话算是说到钱霜儿心坎里去了,脸颊蓦的一红,娇羞的低下了头。
魏芳瞧在眼里,眼珠子一转,冲着魏淑低声道,“我这儿有个法子,既能牵制晚瑟继续为国公府效力,又能加倍巩固国公府……只是不知道,姐姐你同不同意?”
“平日里最数你鬼点子多,不妨说出来听听。”
秦晚瑟不听话,也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而且那日夜里,浩宇的病又发作了,追月说是秦晚瑟治好的,浩宇醒来也是这么说的。
她就更不能让秦晚瑟脱缰,得好好拴住她,为她效力。
先前是答应了她,只要治好浩宇,她便不插手秦晚瑟的事。
但是,她是秦晚瑟的娘,有什么事不能插手?
还五年之后各不相干?
五年之后若国公府固若金汤,浩宇恢复如初,可以独当一面,那便可以各不相干,否则,绝无可能。
魏芳看了一眼她,又看向自己的女儿,微胖的脸上盈着笑意。
“姐姐之所以担心,还不是因为浩宇只有这么一个姐姐?但是多一个亲姐姐……可就不一样了。”
魏淑眼皮一跳,“你的意思是……”
魏淑伸手,将她跟钱霜儿的手牵在一起,“若你将霜儿认作义女,到时候跟晚瑟一同嫁给楚王,不就有人帮你看着晚瑟了?而且晚瑟那脾性,嫁过去之后若是不得楚王喜欢,还有霜儿,她二人总有一个能讨得楚王欢心,稳固国公府地位……”
魏淑眼底光芒亮起。
她心动了。
但理智还有一丝丝尚存。
若是钱霜儿也成了王妃,那日后魏芳在府上就更加为所欲为了,到时候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此事,容后再议,”她抬眸望向门外,“不是派人去请楚王了吗?怎么还没来?”
魏芳见她岔开话题,知道暂时没戏,脸上笑容一收,望了旁边丫鬟,“去瞧瞧。”
那丫鬟福身应了一声,转身踏出门外。
没过一会儿,就掉头回来了。
“回夫人,楚王已经走了。”
“走了?”
“是。”
街道上,马蹄声嘚嘚。
夜雨在外驾着车,注意着两侧行人。
等人少些了,扭头问车厢里人道,“王爷不是说要留宿吗?为何在外面偷听了一会儿,就要打道回府了?”
车帘后的人沉默了许久,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
“本王那不叫偷听,只是不小心听到的。”
“是是是,那王爷为何突然要离开?”
楚朝晟一手撑着额头,斜倚在车内,目光幽幽的望着虚空,眼神有些缥缈。
脑海中又浮现出秦晚瑟恼怒的脸,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笑意。
那女人,只怕是连晚上怎么对付他都想好了。
他忽然离开,那女人脸上的表情定然很精彩。
“没什么,突然不想住了。”顿了顿,他又道,“进宫。”
“进、进宫?马上就到王府了啊我的爷。”
“不要让本王重复第二遍,本王睡了,待会儿到了喊本王。”
夜雨无奈,只得一勒缰绳,掉头朝着皇宫进发。
他这爷,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
时间一晃到了夜里。
国公府最后一盏烛火被吹灭。
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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