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瑟早已知晓那人朝自己袭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身上黑袍被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吹的呼呼作响。
手腕一抖,长剑滑下。
剑身不过两指之宽,薄入蝉翼,如秋水般冷冽明亮。
出鞘瞬间,周身散发出肉眼可见的寒气冰雾。
百里流云距离她最近,本要冲上前拦下,却被那剑身四溢的寒气冻的浑身一僵,动作没有跟上。
咻——
那人面无表情,身上武气镀了长剑,黄色光芒闪耀,将整个原本亮堂的宝光阁照如白昼。
秦晚瑟脚下猛地一踏,没有用武气,手中长剑从下撩起,斜刺而上,挡住那人剑势。
铛!
两剑交锋瞬间,那人手中长剑包裹的武器似是被狂风吹拂的蒲公英,光芒瞬间四散开来,沦为一把普通利刃。
竟一击溃散对方武气!
这一幕,在场众人看的清清楚楚,皆瞠目结舌!
就连只差楚朝晟一步之遥的李星霖也是心神蓦的一震,眼里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那人愣神一瞬,云安回过神来,阔袖一扬,掀起一道罡风,将那人硬生生震退。
强猛的风如重锤,狠狠击打在他胸口。
那人闷哼一声,一脚踩在栏杆上,在空中一个翻滚,重新落到李君凌身边,单膝跪地,面有愧色。
看到方才那一幕李君凌瞳孔一缩,一瞬间面上恢复常色。
对面云安高声大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这宝光阁,亦有宝光阁的规章制度,不论你是王孙贵胄,还是乡野武修,在我宝光阁企图挑事者,皆是与我丹心房为敌!”
李君凌淡然开口,矜贵的面容波澜不惊。
“云长老莫要激动,本王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宝光阁的规矩,本王还是知道的。”
话虽这么说,眉宇之间尽是高贵,没有丝毫认错态度。
丹心房地位特殊,不似普通人,他暂时不想与之交恶。
开个玩笑?
若非秦晚瑟有几分本事,怕是早已血溅当场,他竟然睁眼说瞎话,还开玩笑……
“今日拍卖结束,诸位,可以散场了!”
云安很不高兴,差点有人伤了这么个炼丹奇才,背后说不定还有个炼丹更厉害的老家伙在。
还没来得及切磋,人就死了,他颜面何在?
百里流云在旁边关切道,“秦兄,你没事吧?”
秦晚瑟摇了摇头,看向对面翼王。
李君凌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淡漠开口,“本王累了,想借贵地歇息一会儿。”
说完,斜乜了一眼半跪在地的手下,“去布置一下,此处鱼龙混杂,本王歇息不安心。”
“是。”
那人快速出了宝光阁,没一会儿,便有一支佩刀队伍涌进门来,自动分成两列,守在门口,另分出一小支上了二楼,把守在翼王厢房门口。
场中气氛,瞬间紧张!
云安眉心沉下,已经全无才得到天材地宝的欣喜。
“翼王这是做什么?当真要与我丹心房为敌?!”
李君凌立在对面,身上自有一股居高临下睥睨苍生的王者之气。
“本王未在宝光阁打斗,只是为了安危着想,让手下镇守,有何不可?”
他长眉压下,眼底多了一抹不悦,“看在丹心圣手的名头上,本王给你三分薄面,莫要以为本王不敢破了这宝光阁的规矩……”
这话,已颇具威胁性。
看着门口骚乱的人群被镇压,秦晚瑟一颗心沉入谷底。
果然如她所想,今日要走,没那么容易。
不过……她还有办法。
“三娘,龙骨甲已归我所有,我可以拿了吧?”
三娘点点头,“自然。”
秦晚瑟下楼,打开玄铁所制的笼子,将龙骨甲收入镇龙二层。
李君凌就在二楼看着,并不阻止。
钱文柏拿了东西,转下二楼,朝着秦晚瑟一礼,“先生医术了得,不知先生可愿回府一叙,刚好给小妹看看诊。”
秦晚瑟被幕离遮掩的双眼微微睁圆,定定看了钱文柏一会儿。
眼下这情况,他要带走自己,就是跟翼王对着干。
他为了钱霜儿,竟然能不惜做到这份上……
不管他是善是恶,起码,他是个好哥哥。
她没有这样的人守在身旁。
“钱文柏,莫要多管闲事,不过区区一个外姓侯……”
楼上,李君凌的声音冷冰冰、夹杂着丝丝厌恶飘了下来。
钱文柏抬头,望着李君凌方向。
“我邀请贤能之人,不知是管了谁家的事?”
他嘴角噙笑,眼底却暗敛锋芒。
“莫要逞口舌之快,以免累了家人……”
这番暗指,叫钱文柏瞳孔一缩,咬了咬牙,甩袖离去。
楼上,李星霖一跃而下。
黑袍翻飞,肩头雄鹰目眦欲裂。
他大步朝秦晚瑟走来,平视着她,眼底怒意翻滚,最终深吸了口气,硬生生压下。
毕竟,有求于人。
“先生若肯舍药,本王可解你燃眉之急。”
秦晚瑟看着他的眉眼,脑海中依稀是当日他不由分说朝她射箭的画面。
肩头被射伤的位置,莫名隐隐作痛了起来。
幕离下,她扯唇一笑,细眉轻扬,摇了摇头。
“不劳王爷费心,我就是死,也不需王爷出手相助……”
“你!”
李星霖真是搞不懂了,这人究竟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翻遍了脑海,就是找不到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