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有早起的耕作的勤劳人们,看到划过破晓天空中的一道流光,口中大呼“神迹”。
流光驶至无人区,速度放缓了不少。
蛇将抬手轻敲飞艇,发出“铛铛”脆响,露在面具外的双眼闪过一丝惊奇,回头看了看抱着秦晚瑟一脸忧心忡忡等她醒来的楚朝晟,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
眼下律主正心烦焦躁,他若再说些有的没的,怕是嫌命太长哦。
忽然,飞艇上光芒忽闪,机械的电子音传出。
“到达目的地,即将降落。”
蛇将瞬间一手扣住背后长剑,“谁!”
楚朝晟蹙眉回头瞥了一眼浑身戒备紧绷的蛇将。
“是这星器在说话,你这蠢货。”
“星器?”
蛇将再三确认了下,四下无人,只得他三人,这才将信将疑的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
“这星器……还有会人语的?”
楚朝晟道,“古有星器可修灵智,可化为人形,能言人语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天……王妃竟然能炼制出有灵智的星器,世人还叫废物?那我等,岂不是废物中的废物?”
楚朝晟闻言忍俊不禁,又沉了眉道,“日后不许在本王面前说她这两个字。”
蛇将忙应是。
楚朝晟垂下眼看平躺在怀中的女子。
她轻闭两眼,容颜素净,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怕是召唤出如此强大的星器,耗费了她所有气力。
飞艇落地停稳,轻晃一下,扰的她发丝挡在眼前。
楚朝晟伸了手要帮她拨开,这一动,牵动了背后伤口,痛的浑身肌肉不住的痉挛,仰头硬生生止住那即将脱口而出的痛苦浅呼。
“律主,属下先替你包扎。”
眼下停稳,蛇将忙将干净的里衣撕成条,要褪去他长袍,才发现,过了这么一会儿,他的衣服已经被干涸的血液与皮肤黏连在一起,稍微一动,便连同伤处一起撕扯的疼。
“无妨,用些力气。”
楚朝晟说这话时,气息紊乱,一呼一吸都在轻喘。
这一路上失血过多,怕钱丰岚追来,便紧绷着神经,不让蛇将替他包扎,如今终于松懈下来,失血过多感觉眼前阵阵发黑。
他剑眉紧拧,脸色十分难看。
没想到青阶与绿阶,不过差着一阶,差距就如此之大。
若他再晚一些破缚,只怕是就要眼睁睁看着秦晚瑟在他面前化为血人了。
他双手不由得攥紧,后背肌肉被扯动,痛的他发出“唔”的一声闷哼。
蛇将忙停手,“律主,属下弄疼你了?”
楚朝晟额上冷汗涔涔,“无妨,继续。”
蛇将看他面色发白,十分难看,不敢怠慢,拿着匕首三下五除二撕开他衣服,给他上了金疮药,简单处理了伤口,跃下飞艇。
“律主在此等候,属下去勘察一下四周。”
楚朝晟点头首肯,蛇将便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飞艇内,只剩下楚朝晟与秦晚瑟二人。
等到背后痛感减轻了些许,他侧目环顾四周。
此地绿水青山,远望还有炊烟升起,但可以肯定的是,距离京都已经甚远。
这星器短短一会儿的功夫,竟飞出这么远,怕是黄阶以下的人都做不到的。
不免又多看了秦晚瑟几眼,回想起与她初见。
那时候,秦国公刚接她回府,他有事上门,就看到了立在秦国公身后的她。
低眉顺眼,若非身上衣裙穿的华丽,他还以为是个丫鬟。
总之就是三个字,“不起眼”。
唯唯诺诺,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再看看如今。
她与他齐肩而立,口中言语张狂却又非是自负。
这股胆量气魄,与先前判若两人,叫他一个男儿都十分敬佩。
“本以为,你个连武气都没有的女子,定然帮不上本王的忙,没成想……叫本王……情何以堪?”
他苦笑一声,指腹轻描过她眉眼。
熟睡时,不见她那双冷静无波的眼,倒觉得她距离自己十分近,心下一动,想俯下身去吻吻那浅粉色的唇。
才一动,又忍住了。
“等你醒着的时候再说吧……”
他轻叹一声,控制着紊乱的呼吸,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快些醒来吧,别叫本王等太久。”
不一会儿,蛇将去而复返。
“律主,调查清楚了,咱们眼下,是在一个叫泉水的村落附近,距离京都还有一天日程。”
“无妨。”
楚朝晟沉吟片刻,思索着眼下局势。
钱丰岚的目的不知是什么,眼下他负伤远离京都,怕是他会趁机搞动作。
可是秦晚瑟眼下未醒,这星器他二人又不会操作,只能暂留此地。
“等王妃醒后,再返回王府。”
“可是王爷身上的伤……”
“不妨事。”说着,他闭上双眼,“本王打坐调理,你替本王护法。”
“是。”
言罢,便在飞艇内盘膝打坐起来。
身上绿光明明暗暗,似是呼吸般流转全身。
空气中隐隐起了风,但风向十分诡异。
从四面八方而来,呈漏斗状汇聚楚朝晟头顶,一点点的从他灵台而入。
与此同时,他身上伤势,正以超乎常人的速度开始愈合。
蛇将警惕的守在旁边,等到楚朝晟盘膝打坐结束,已经是日落黄昏时分。
他悠悠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似是泉水清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