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谁啊?”
秦晚瑟抿了抿唇,回道,“安王……”
原身最亲密的人,便是左阳煦。
她藏匿东西的地方,很有可能与左阳煦有关。
只是左阳煦跟她的关系现在实在尴尬,主动寻他去,怕是会让他误会。
“安公……左公子啊?”提起左阳煦,龙鱼立马想起了他欠自己情毒解药的事,拉起秦晚瑟的手,“刚好,我有事找他,你陪我走一趟吧。”
秦晚瑟拽住她,“安王眼下在皇宫议事,找不到人。”
她会去见左阳煦,但不是现在。
刚拒绝了他,好歹得给他个冷静、理清楚思绪的时间,反复出现在他面前,她自己也受不了。
而且,也好给迷惑敌人的一个假象,以免给左阳煦带来危险。
龙鱼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没有使小性子,应了下来。
空中鸟儿扑棱棱飞过,掠到皇宫上空,停在了某处飞檐上。
砰——
一声巨响,吓得鸟儿连忙振翅逃走。
议政殿内,楚朝晟一袭白衣立在大臣中央,分外显眼。
脚下青石板应声而裂,俊脸如挂寒霜,冷眼凝着钱坤。
被他视线一扫,钱坤脊背升起一阵寒意,但面不改色,仍旧迈出一步,冲着殿上那抹金黄一躬身,撩袍下跪。
“皇上明鉴,当日钱府众人安生待在府上,楚王不分青红皂白带人闯入,进来寻了个莫须有的由头,打伤我与两个侄子,更是将钱府府邸尽数毁去,府上奴仆死伤过半!身为一地之王,视人命于草芥、视王法于无物,我行我素!众目睽睽之下,还请皇上给我钱府讨个公道!”
此话一出,群臣激愤,纷纷站出来谏言。
“楚王残害忠良,康小王爷、端候伍赤,皆死于他手,与此等危险人物同朝为官,叫臣等如何放心?”
“皇上!当初白大人在地牢尚未提审,就被楚王杀死狱中,怕不是杀人灭口,想掩盖事实真相?!”
“王城之下,竟有如此嚣张至极之人,越过皇权,肆意乱杀,可曾把朝纲放在眼里!”
周围人如同一群狗般,在楚朝晟四周叫嚣。
左阳煦垂眸看着脚尖,瞳孔无光,全然不关心耳畔之事。
李君凌一手负在身后,高贵冷艳的脸庞毫无波澜,冷眼看着这一幕,视线偶尔扫过楚朝晟,薄唇勾起一丝轻嘲。
而李星霖立在一侧,抬手抚平袖上褶皱,掀起眼皮直视坐在龙椅上的那一抹明黄,气势凌然。
“皇上,也该给群臣一个交代了。”他道,“今日毁了钱府,明日再毁了王府,后日毁了赵府,这朝……不出几日,便不剩几人了。”
楚朝晟视线扫过叫嚣的几人,无非就是被钱家拉拢的小喽啰。
只是没想到,后面李星霖竟然也开了口。
他冷笑一声,“一群蛀虫,毁了又有何妨?”
一句话,似是滚油上浇了一瓢水,瞬间引起反弹!
“说的什么话!我等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就换来如此风凉的一句话!真寒了人心!”
“皇上!楚王在殿前如此口出狂言,可有将那您放在眼里?!日后朝野楚王一手遮天,可还有我等生存之地?!”
殿内大臣,哗啦啦跪了一地,齐声高呼,“还请皇上替臣等做主!”
台上,皇上双眉紧锁,一张脸黑沉沉的。
“尔等是要逼宫造反吗?!”
“臣等不敢,还请皇上替臣等做主!”
大臣们跪在地上,不依不饶。
李君凌双眸缓缓眯起,看向台上的那抹金黄,眼底掠过一丝不屑,口中低声喃喃,“被大臣逼到如此份上,这皇上当的,真是失败的……”
“皇上,楚王身为一方之王,却如此横行霸道,先斩后奏,无视王权,若人人皆是如此,那天武将不复存在,还请皇上……三思。”
李星霖再次开口,刻意压重了后面“三思”两个字,重新抬眸,鹰隼般的眼满是冷厉。
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皇上岂能不明白李星霖的意思。
“睿王这是……在威胁朕?”
“臣弟并非威胁皇上,一切为了天武江山社稷着想,北狼国不日便将来访天武,若让他国看到一方之王无视王权,该如何作想?”
他言之凿凿,声音在整个殿内回响震荡。
“他国必定以为我天武王权中落,内部纷争!攻打天武将是不日之事!届时战火纷争,民不聊生,皆是因为皇上未曾及时止损!”
钱坤在旁附议,“皇上,睿王所言甚是!就算皇上不为臣等想想,也该为这天武的百姓想想啊!”
“为天武的百姓着想?尔等要真有这般好心就好了。”
楚朝晟一声冷笑,李星霖脸色阴沉的朝他看来。
“你什么意思?”
楚朝晟右手一伸,掌心凭空多了几本册子,随手一抛,几本册子便散落在了跪在地上的朝臣面前。
群臣不知怎么回事,将地上的册子拾起,翻开一看,当即变了脸色。
楚朝晟狼顾四周,冷眼扫过众人面庞。
“漏缴国税、贩卖私盐、搜刮民脂民膏之人,竟然在本王跟前口口声声说为了百姓?荒唐、可笑!”
身上白袍蓦的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满头黑发随劲风飞扬。
“尔等蛀虫,本王没有一并斩了你们,已是宽仁,竟敢在议政殿内叫嚣!”
风声呼啸,跪在地上的朝臣纷纷运起武气格挡,但完全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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