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晟顿住脚步,看着飞跃过来拦在自己面前的青衣男子,两眼倏地眯起。
“这么多年以来,今天还是你头一回,对本王用这样的语气。”
“到底怎么回事!”
左阳煦似是浑然没有察觉出楚朝晟语气中的危险,双目沉沉,毫不畏惧的迎上了他的视线。
二人目光在空中碰撞的刹那,仿佛有火光迸溅而出。
针尖对麦芒,遑不相让!
“她……”左阳煦喉头哽了一下,视线下移,落在秦晚瑟的脸上,眼尾通红,咬肌轻颤,“到底……是谁?”
第一次重逢,她翻墙跳下,踩在了他的肩头,好似完全记不起他了,即便他故意开玩笑说起从前,她也毫无反应。
后来她去了水念庵,他还以为她记起来了,偷偷跟着去了,但没想到,她还是原先那般。
听着与他之前的故事,也只是像个听客一般,在听别人的故事,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她总说,她不是原先的她了,原先的她已经死了,直到他终于信了,她却忽然唤他“小光”……
像是一朝忆起多年往事,如洪水般来的汹涌,冲的他猝不及防。
脑海中轰乱成一团,恍若塞了千万个蚕茧,千丝万缕理不清。
“是本王的王妃。”
楚朝晟鹰眼沉沉,面色如霜似雪,一句答完,无视了左阳煦,举步上前。
与他即将擦身而过时,左阳煦忽然伸手,拦下了他的去路。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手背青筋鼓胀,如同蜿蜒的蚯蚓。
“我还没问完,你别急着走。”
楚朝晟深吸了口气,眉心拧出一道沟壑。
“注意你跟本王说话的口吻!”
“我敬仰二哥,不是因为二哥是英武神勇的战神,也不是因为二哥修为高超,而是因为二哥跟那些人不一样,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不分贵贱,只分对错,是正义的化身,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冰冷的雨水从天而降,拍打在他的脸颊,浸湿了他如同丝缎的般的长发,黏贴在削瘦贵气的面庞上。
他双眼眼尾通红,眼睫漆黑疏长,撑着一滴雨水,不堪重负,而后滴落在地,仍然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把晚儿究竟怎么了!”
头顶,一道霹雳瞬间炸裂,一道银龙在厚重的云层中翻滚搅动,低吼阵阵。
饶是如此,都没有盖过他那振聋发聩的质问。
楚朝晟鹰隼般的眸一眨不眨的凝着他,两眼仿佛有一簇火光跳跃。
但是怀中女人还没有苏醒过来,还不知道她此刻情况究竟如何,实在是没有功夫跟眼前这男人继续浪费时间。
“拦本王的路,你还早一百年。”
楚朝晟冷眼扫过,抬脚就要越过他拦在身前的手。
忽然,手臂一紧,一股强劲的力量攥住了他。
楚朝晟蓦地心头一沉,视线落在左阳煦扣在他手臂的大掌上,额角有青筋跳起,齿关紧咬。
“你要跟本王动手?”
“二哥要走可以,留下晚儿。”
他说到最后两个字,语调陡然深沉,扣着楚朝晟手臂的五指也跟着骤然一缩。
心里深知与楚朝晟之间的差距,也明白自己如此根本就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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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朝晟勃然大怒,抱着秦晚瑟的双臂肌肉虬起,如同铁牢。
“放手,别怪本王不顾昔日兄弟之情!”
“不必顾及,”左阳煦眼底光芒逐渐冷了下来,散发着锋锐的光,“若我知道,你对晚儿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我也不会顾及什么兄弟之情!”
楚朝晟一张脸彻底沉了下来,面上阴云滚滚。
身上武气瞬间爆发,强猛的气浪如同蛮横的风墙,狠狠撞上左阳煦,将他直接撞飞出十几米外,滚落在一片水滩之中。
楚朝晟脸上怒火翻涌,瞥了一眼从水滩中爬起来的左阳煦,双眉倏的一沉。
一手掐诀,口中低喝一声“缚”!
身后绿色的光芒凭空生出,化为藤蔓朝着左阳煦四肢捆绑而去。
左阳煦侧身躲避,一手在口中咬出血,指尖如灵动蝴蝶,在空中飞速画出符咒。
符咒通体散发血光,纹路诡异透着神秘气息。
两指并剑,在虚空一点,符咒骤然变大,朝着楚朝晟包围压下!
楚朝晟松开抱着秦晚瑟的一只手,虚空一握,长枪在手。
枪尖散发一点幽绿冷芒,蕴足了力朝着四方印中央光芒薄弱处猛地扎下。
“咔”的一声脆响,四方印轰然破裂,长枪势如破竹,丝毫不停,朝着左阳煦横冲直撞,猛地插.入他肩头衣襟,将他重重钉在墙上。
楚朝晟收回手,一眼在他面上扫过。
“安心过好你的日子。”
说完,从左阳煦面前抱着秦晚瑟大步走过。
走了不知多远,身后忽然传来低低笑声。
那笑声越来越大,却叫人浑然感觉不到发笑之人的开心之意。
仿佛整个人内心破碎,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肉身。笑声苍凉,满是浓浓的讥讽嘲弄。
不知是嘲笑自己的无能。又或者是其他。
“安心过我的日子?呵呵呵哈哈哈……安心过我的日子……”
笑声到最后,竟然有种要哭的感觉。
楚朝晟脚步微顿,微微偏头,却最终没有回头看那个被钉在墙上,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