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疼痛感持续了半盏茶,竟然消失不见。
秦晚瑟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般,遍布汗珠,唇色苍白,贝齿咬出来一块血色。
楚朝晟似是累极,躺在她腿上,双眉微锁,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拍了拍胸脯,舒缓了一下方才的疼痛,一路回到了楚王府。
“王爷,到了。”她低声唤醒楚朝晟。
男人睁开双眼,眼底青色沉痕消退了些许,眼中精芒逐渐汇聚。
坐起身子,用力敲了敲胀痛的额头,“本王不是在王府吗?”
秦晚瑟愣了一下,随后笑道,“王爷睡迷糊了,好了,眼下到王府了,下车吧。”
楚朝晟抿着唇,觉得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东西,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而且秦晚瑟就陪在他身边,能忘掉什么东西?
没有放在心上,举步下了马车。
“王爷,”夜雨一见二人入门,便迎上前来,看秦晚瑟并无外伤,心下松了口气,“王妃……”
这称呼,叫秦晚瑟眼皮一跳,有些意外。
若是没记错的话,先前他一直叫她“秦小姐”的。
“嗯,待会儿叫厨房传膳吧,本王有些累了,要先休息会儿。”
夜雨觉得奇怪,他回来竟然不先问叶天雨的情况如何……
不过听他说累了,便把疑惑压到了心底,没有说,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楚王府难得安静一回,而钱府却是分外热闹。
花厅内,“砰”的一声巨响,一只花瓶被人从内扔了出来,砸的满地狼藉。
“你们天武的大夫都这般无能吗!一个女人下的区区一点毒都解不了!简直是一群废物,饭桶!”
花厅内,身穿华服的男子大喇喇的靠在椅子上,一条手臂袖子却不翼而飞,露出通红发紫的手臂,呼吸微喘,邪魅的一张脸怒容满面。
地上跪着一个大夫模样的人,额头被砸出了血,一手拿着纱布捂着,哼都不敢哼一声,伏在地上的手恐惧到发颤。
在他前面,已经死了三个大夫了。
若是他惹得那人不高兴,将会是第四个……
门口一道影子拉的颀长,迈进一双女子穿的绣花鞋来。
“二爷消消气,我已经派人去请了丹心房的人来给你解毒,这些普通大夫,只能治寻常人的疑难杂症,咱们修武之人的问题,他们可解决不了。”
一女子身穿浅蓝色长裙,肩头金线绣铜钱,乌黑的发丝垂落两侧,眉眼动人。
瞥了一眼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的大夫,讥诮道,“还不赶紧下去?满身血气,小心冲撞了二爷,待会儿要你好看。”
钱霜儿裙裾飘扬,坐在桌前。
跪着的那个大夫浑身一颤,急忙叩头道谢,忙不迭连滚带爬的走了。
花崇冷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钱霜儿,姿色上佳,只不过这种类型他在床榻上玩了不少,而且她眼里算计、好胜心太重,他不喜欢这种野心勃勃的女人。
与她一比,今日见的那个女子空灵出尘,就好似吃够了油腻荤腥,突然尝到了味道不错的素菜,便罢不了手了。
手臂上的疼痛拽回他的神思,花崇收回打量钱霜儿的视线,又看向自己手臂上的一片紫红。
毫不夸张的说,这痛感,比他上沙场被敌人一剑刺中腹部还要难忍万倍,叫他恨不得将这条手臂连带着砍下,解了这苦。
“人到底什么时候来?!”
看着他这番痛苦的模样,旁边手下忍不住大怒,冲着钱霜儿怒吼咆哮一声。
钱霜儿捏着茶盖的手一松,茶盖落下,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明艳的眼眸撩起,视线定在那魁梧的壮汉脸上。
“你是在冲我喊叫吗?”
她语调没有起伏,依旧是那个娇软清脆的声音,却莫名叫人听了后背发凉。
那大汉眉头一沉,“这儿除了你还能有谁?!破烂地儿,连个靠谱的大夫都找不到,若我们二殿下伤势恶化,我必饶不了你!”
钱霜儿眼底一道杀气腾起,身上黄色光芒如潮水般显现出来,正要动手,却听“啪”的一声重响,花崇抬手,隔空狠狠甩了那手下一巴掌。
直接打的手下脸上青紫,嘴角开裂。
“阿图勒,咱们眼下在钱府做客,讲点礼数,莫要丢了我的脸面!”
花崇语调轻飘飘,明显痛的有些中气不足,但下手却不是一般的狠。
钱霜儿见状,满意一笑,重新靠了回去。
“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殿下会中毒,我钱府没有准备周全,二殿下勿怪,我这就派人再去催催,只是这丹心房的人心高气傲,必定不会那么听话,二殿下多多担待……”
说完,抬手拍了拍,自有下人跑出门去。
不一会儿,丹心房的人便来了,腰间挂着木牌,上面刻着个“三”。
来的竟然是三品炼丹师。
给花崇查看了下伤势,眼底瞬间淌过一丝慌乱,但他十分聪明,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来的时候,他嗅到了浓郁的血气,这儿应该才死过人。
从怀中摸出一粒丹药,递到花崇面前。
“此毒乃慢性毒,丹药分三日服下,每日一粒,便可痊愈。”
花崇见他脸上镇定自若,似乎对自己十分有把握,接了药丸。
正要往嘴边递,忽然停下动作,问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面上一紧,急中生智,垂下眼帘,掩了眼底一点慌乱。
“在下屠文才。”
花崇狭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