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剧痛化开,身形停滞刹那,枪尖眨眼而至!
秦晚瑟两眼定定看着那在眼前瞬间变大的银枪,脸色清冷。
下一瞬,那枪尖竟硬生生在她鼻尖停下。
冷冽的气息冲到眼前,迫的她瞳孔一缩。
“为什么不躲?”
楚朝晟双目沉冷,背对着漆黑苍穹,雨滴簌簌下落,打在他肩头、后背。
秦晚瑟咬牙强忍着心口近乎撕裂的剧痛,没有在楚朝晟面前露出半点怯色。
“王爷要刺便刺,何必管我躲还是不躲。”
她一句话说的很慢,在旁人听来,有几分高傲轻蔑,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说话放缓,只是痛的气息不够,说的太快,必定会让这个男人听出来什么。
以前在他面前心疾发作过,但是这次,她不想在他面前露了怯。
不想让人感觉她是被丢出楚王府的一只宠物,那样未免太过悲哀……
楚朝晟眯起双眼,犀利如鹰隼般的视线定在她发白的面上,陷入深沉。
良久,他开口道,“本王曾……爱过你?”
若非给过她宠爱,她怎么敢在他面前如此肆无忌惮?
秦晚瑟呼吸一滞,抬眸望进他的眼底。
瞳孔漆黑如夜,深处除了孤寂,便是一片冰霜,没有往常熟悉的迹象。
是她想多了……
口中泛开黄连苦,喉头上下一滑,那苦涩的味道便顺着唇齿一直滑入了肺腑。
“曾爱过?算是吧……”如今叶灵夕归来,她也不知在他心里,究竟孰轻孰重。
她垂下眼帘,心口的剧痛,夹杂着苦涩,凝成一股火焰来,冲的她嗓子发干,似是干裂的沙漠,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短短半月,我再归来,便物是人非……”
她双手撑在冷硬的地面,突出的沙砾咯着她的掌心,她却浑然不觉,五指逐渐用力收拢,眼中逐渐迸溅火光,猛地抬头看向前面站着的男人,嘲讽的笑道。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你那个妹妹所赐!解药?即便我死,也绝不会施舍她半粒!我没有取她性命,便是要她日日煎熬,要她经历过你我二人曾经历过的所有苦痛!”
心中悲愤,一股脑全都吐出,秦晚瑟只觉心头无比畅快!
黑白分明的眼里燃着灼灼冷光,倒映着楚朝晟此刻紧拧眉头的面容。
“好一个毒妇……”
这等手段,即便他审讯之时,也未曾如此狠辣过。
“……毒妇?”
秦晚瑟瞳孔睁大,有一瞬间的愣怔。
看着那个曾经将她放在心尖上的男人,用同样的面容,同样的唇,对她吐出厌恶的字眼,心口一瞬间停止的绞痛,再次狠狠揪起。
仿佛整颗心放在油锅内大火煎熬,一面是寒冰,一面是烈焰熔浆……
“哈哈哈……”
她放声大笑。
每笑一声,都扯动心口的刺痛,钝刀慢磨,缓进缓出,要让她切切实实仔仔细细的感受着每一分每一秒的艰难苦楚。
她笑声刺耳,伴随着漫天的雨,含着雨过秋悲的寒凉。
楚朝晟看着她,喉头有些艰难的一滑,心头某处,竟有些隐隐作痛。
一沉眉,身形绷紧,将心头那点不适排出脑海,冷凝着还在狂笑的女人。
“解药!”
秦晚瑟笑声戛然而止,手握枪尖,往自己脖颈又送了一寸。
锋锐的枪尖瞬间刺破她的雪颈,殷红的血顺着脖颈弧度流淌而下。
“解药没有,要命……一条。”
楚朝晟握着枪柄的手一紧,怒的说不上话来。
很想就这么将枪尖狠狠送入她的脖颈,但力道仿佛卡在任督二脉,怎么也使不出来。
对上那女人嘲讽的眼,他心下更是怒火万丈。
堂堂楚王,如今拿一个女人束手无策,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若是因本王曾娶你入门,才叫你这般狂妄,那么……”
他手收回,银枪化作光点消散在黑夜雨幕中。
一手竖起,两根手指夹着一张纸,细小的雷电在纸张上灵动飞舞,不出片刻便出来一行字来。
手指一动,纸张随风射出,拍打在秦晚瑟的面上,飘摇而落。
极漂亮的字,钢筋铁骨,入木三分。
上面偌大个“休书”二字直直刺入她的双眼。
“从现在起,本王与你再无干系,看在往日夫妻情分上,今日便放你一马,下次若再见,新账旧账一并算。”
最后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脚下生风,袍角翻飞,无情似离了云的雨。
秦晚瑟脑海仿佛瞬间被抽空,心口的剧痛也浑然感觉不到,愣怔怔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咔嚓——
头顶一道雷电炸裂开来,将她飞走的神思硬生生拽回。
“站住!”
心口绞痛,一口血几乎要从喉头喷出,被她硬生生咬牙咽下。
双手强行撑着地面站起身,紧攥了五指。
楚朝晟顿住脚步,回眸看她,像是要看她还有什么花样。
只见她蓦的拔下头上簪子,满头黑发随意散落开来,眼中冷风肆虐,握着簪子狠狠摔向他。
玉制的簪子,普天之下,就这一把,名为“琴瑟”。落地瞬间,裂成两截。
楚朝晟垂眸扫了一眼那簪子,复又撩起眼皮看向那女子。
“楚王莫要误会,我与你,虽有名分,但未行周公之礼,你我二人,也不过是一场合作,休书算不得什么,若真要结束关系,还请楚王解除血继束缚!如此,才算你我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