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阴晴不定。
看似懒散毫无杀伤力,实则上一秒跟你开玩笑,下一秒就会挥刀杀人。
这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毫无信任度可言,也毫无道理可讲。
秦晚瑟手腕轻轻一抖,掌心不着痕迹的多了一针麻醉。
正要朝着男人手臂上来一下,下一秒,他却倏地起身,翻身下床,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果然是个捉摸不定的男人,秦晚瑟心里想。
楚朝晟趿拉着鞋,从屏风上取下外袍,依旧是那件刺眼的红色喜袍,随意往身上一披,头发也不整理,看也不看秦晚瑟。
“你那点小计俩,对付钱源那种渣滓就行了,再若用到本王身上,本王会让你后悔的。”
那双眼眸,没了猩红的血丝,却仍旧叫人看了心惊胆寒。
秦晚瑟面上冷静无波,“王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手指稍微一动,掌心那管麻醉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楚朝晟若有若无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抬脚大跨步离去。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秦晚瑟松了口气,靠在床柱上一手按在心口,只觉身心俱疲。
现在毫无疑问的是,这个男人一直在暗中监视她,可究竟为什么?她不得而知。
总之,日后定要十分小心这个男人。
“小姐!小姐!”
追月从门外快速跑了进来,见秦晚瑟面上浓浓的疲惫,心下担忧不已。
“怎么样?痛不痛?别人圆房都只一夜,怎么楚王爷就得一天一夜,小姐你这身子受的了吗?”
她眉头紧锁,反复看着秦晚瑟身子,忧愁的不得了。
秦晚瑟无奈的翻了白眼,屈指在她眉心一弹,痛的她“哎呦”叫了一声。
“没圆房。”
她翻身下床,踩了红绸鸳鸯绣花鞋,看着那鞋,鼻尖不悦的皱了皱,“去帮我重新拿双鞋来。”
追月一边帮她重新取鞋,嘴里还不忘关切道,“楚王爷跟小姐你整整单独呆了一天一夜,居然没有圆房?!这不合常理。”
一双藕色荷花绣鞋放在秦晚瑟面前,她圆圆的两眼写满了疑惑,片刻之后,恍然大悟,一拍手,“难不成……楚王有隐疾?!”
若是有隐疾的话,对小姐这么漂亮的女人不感兴趣才是在情理之中。
秦晚瑟穿鞋动作一顿,两眼倏地凌厉看向她,口中低喝一声,“住口!”
声如闷雷在追月耳畔蓦的炸裂,吓得她面色一白,条件反射似的往地上一跪。
“小、小姐……”
“按照国公府规矩,背后妄议主子,该如何处置?”
秦晚瑟面色阴沉凝重,是她从未见过的严厉。
追月一时之间被吓傻了,脑海中空白一片,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低声啜泣道,“若妄议主子,应当掌嘴二十……”
“打。”
秦晚瑟面色冷漠,毫不留情。
她们现在是在楚王府,不是国公府,不可同日而语。
面对楚朝晟那种喜怒无常的人,追月方才一句话,就可能断送了她的性命。
如此重错,不可不罚。
追月眼里淌着泪,一下又一下抽自己脸颊。
二十掌结束,两个脸颊如涂猪血般通红无比,还有些微的肿。
秦晚瑟换上一身素色衣裙,发丝整理完毕,回头看着跪在地上还在轻轻抽噎的她,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声。
问镇龙要了一瓶消肿膏药,半蹲在她面前。
“你说我冷血也好,无情也好,今日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日后若还是如此,就离开这里,与其死在我面前,不如死在别处。”
说完,将药塞到她手中,“一日三次,不会留伤。”
举步踏出门,也没看追月此刻是什么表情,开始四处转悠,熟悉楚王府的地形。
“秦小姐。”
身后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嗓音。
秦晚瑟顿住脚步回头一看,来人一身玄衣,眉目硬如刀锋,却是楚朝晟贴身侍卫夜雨。
一句“秦小姐”,表示他并没有认同秦晚瑟的身份。
秦晚瑟毫不介意,浅笑道,“夜侍卫,找我有什么事吗?”
夜雨侧身让开一条道儿,做了个请的姿势。
“燕贵妃有请。”
燕贵妃?
秦晚瑟心思略转,从原主记忆中搜索这个人。
燕贵妃,当今最得宠的贵妃,曾跟皇上请示要将楚朝晟过在膝下,皇上同意,却被楚朝晟拒绝,但她并不恼怒,仍旧对楚朝晟十分照顾,视如己出。
楚朝晟如此嚣张跋扈、残暴肆虐,却无人敢动,与她这个靠山有很大关系。
“秦小姐?”
夜雨看她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没有回应,开口又唤了一声。
秦晚瑟回神应道,“劳烦夜侍卫前面带路。”
夜雨又看了她一眼,走在前方。
不一会儿,人到了花厅前。
秦晚瑟一眼就看到主位上坐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一身金边红底牡丹花开长裙,衬的那张脸越发年轻、光彩照人。无名指与小指还戴着宝石指套。那手保养的极好,甚至比豆蔻年华的女子还要细嫩。
只端端坐在那儿,便有一股凤仪之风迎面压来。
楚朝晟坐在一旁,脸上难得没有疲倦之色,只是一手撑着额头,半拉眼皮,对一切都毫不关心、不感兴趣的模样。
秦晚瑟一屈膝,将要开口请安,燕贵妃却看也没看她,先她一步开了口。
“晟儿,你如今也是成家的人了,合该有些坐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