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贵妃说完,秦晚瑟心底莫名起了一丝不安。
嫁妆都是钱霜儿准备的,她去检查了一下,没有问题,但是昨夜她整整一夜不在府上,不知钱霜儿有没有动手脚。
若真动了,惹得国公府与楚王府不和,她也无法继续在国公府栖身。
她有所图,应当不会那般蠢。
秦晚瑟应了一声,扭头吩咐人将嫁妆抬来。
燕贵妃由婢女扶着,举步到了院落外。
粗略扫了一眼箱子数量,一个不少,这才 启唇,“都打开来吧。”
“是。”
箱子一个接一个被打开,秦晚瑟眼皮一跳,心下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这、这……”
开箱子的人面色一变,面面相觑,满脸不知所措模样。
“怎么回事?”燕贵妃神色一凝,沉声问道。
回话的人吓得跪在地上,“回贵妃娘娘的话,这里面装的……全是石头!”
什么?!
一句话如当头棒喝,秦晚瑟快步走到箱前一看。
果不其然,一共八箱,皆是硕大的石块,竟没一块金银。
钱霜儿,真在昨夜动了手脚!
楚王喜怒无常,若是被他得知此事,必定以为她戏弄欺骗于他,她只有死路一条!
好狠的计谋……
燕贵妃骤然扭头看向秦晚瑟,“秦晚瑟!这是怎么回事?!晟儿娶你已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你不知感激,竟敢如此戏弄于人!蔑视权贵,该当何罪!”
秦晚瑟急忙解释,“贵妃娘娘,此事有误会,晚瑟所带来嫁妆,皆是按规矩礼数准备,并无差错,定是有人从中动了手脚,想要陷害与我!”
现在,她只能感激上天,楚朝晟不在现场,否则她诅咒未除,还没恢复自由身,就又要下地见阎王了。
“被人动了手脚?要陷害于你?你倒是说说,谁会陷害你!”
秦晚瑟低垂着头,“晚瑟心中已有大概,请贵妃给晚瑟点时间,晚瑟定然将罪人扭送至前。”
燕贵妃两眼紧眯,凤眸中射出冷光道道,“想找个人给你顶罪?门都没有!来人!给本宫把这女人关入佛堂!”
“是!”
左右低喝一声,上前反剪了秦晚瑟双臂,押着她往佛堂送去。
“慢着!”
秦晚瑟用力挣脱束缚,举步朝前迈出一步,眉眼肃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竟丝毫不比燕贵妃弱。
她两眼直视燕贵妃,而后微微颔首,“贵妃明鉴,嫁妆出了问题,晚瑟一定会找到真凶,只是这罚是不能受的。”
燕贵妃眸色沉了沉,“什么?你这是要抗旨的意思?”
“晚瑟不敢,”秦晚瑟又低了低头,一副恭敬模样,“只是王爷方才所说,楚王府的事,由他做主,晚瑟入了楚王府的门,便是楚王府的人,这嫁妆一事,也该是楚王府的家事……”
“好个牙尖嘴利的女子!你这是说本宫多管闲事了?”
秦晚瑟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神情,“晚瑟不敢,只是复述王爷方才所说而已。”
燕贵妃盯着秦晚瑟那张淡然不惊的脸,心里气的要死。
这整个天武国,除却楚朝晟以外,这还是第二个让她觉得棘手的人。
“晟儿本宫管不得,你本宫还管不得了?本宫倒要看看,今日就罚了你,晟儿又能将本宫如何!”
秦晚瑟抬起头来,“贵妃若想处置晚瑟,晚瑟不敢有怨言,只是恐怕此举会将王爷推得越来越远,如此……恐怕得不偿失。”
虽然她不清楚燕贵妃与楚朝晟之间的纠葛,但是可以看得出来,燕贵妃是想讨好楚朝晟的,应该不会违背他的意思。
燕贵妃盯着她瞧了一会儿,怒极反笑,“外界传言国公府嫡小姐懦弱不堪,乃是无用废柴,怕是世人看走了眼,今日让本宫大开了眼界。”
她拍了拍手,左右有人搬来椅子放在院中。
“不是说要找到真凶吗?本宫给你两个时辰,”燕贵妃交叠双腿,斜靠在椅子上,两眼笑得风情万种,眼底却暗藏冰封冷意,“本宫相信以你的能耐,两个时辰绰绰有余。”
秦晚瑟拢在袖中的手不着痕迹的紧了紧,这燕贵妃真是给她出了个难题。
两个时辰,拿下真凶……
若是拿不下,就只能等着乖乖受罚。
而且这次惩罚,定然比方才还要更狠。
秦晚瑟抿了抿唇,一福身,应了声“是”。
“追月。”
一旁垂首立着的女子连忙应声站出,“小姐。”
秦晚瑟转身,刹那间眼底冷霜凝结,“我们走。”
马蹄声急,主仆二人直往国公府。
风吹帘起,扬起秦晚瑟鬓边发丝。
她两眼毫无波动,宛若一湖静水,而眼底深处,则酝酿着无尽的暴风雨,一触即发。
两个时辰……扶在窗牗的手缓缓收紧。
追月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面上满是凝重之色,心也跟着一沉,身子往前探了探,坐在车前,掀帘望着前方路。
片刻之后。
“小姐,国公府到了。”
追月先行下车,扶着秦晚瑟走下。
秦晚瑟抬眸扫了一眼高处牌匾。
别家出嫁女儿红绸挂一月,而这里的红绸早已被摘得干干净净,仿佛怕生了晦气。
那漆红嵌金大门紧闭,仿佛后面关着洪水猛兽。
“小姐……”追月不安的唤了一声。
秦晚瑟没有回她的话,举步朝前走去,素手轻叩门环。
有人前来开门,一见是秦晚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