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楚王府的守卫刚换班休息,一身穿短打干净利落的女子,高束马尾,出了府门。
街道上十分冷清,只有几个迫于生计的小贩担着担子在街道上缓慢前行。
秦晚瑟双臂、双腿绑着负重,从他们身旁跑过。
眼神坚定、步伐稳健。
小摊贩寻好了位置,摆好自己的东西,东边天色已有些发白。
那个女子,又从他们面前跑过。
“第几圈了?”其中一个摊贩问对面的摊贩。
对面摊贩挠了挠嘴角,“七圈?”
秦晚瑟没有听到那二人对话,两腿酸软,每迈出一步,就像是拖着千斤巨锁。
速度越来越慢,身上早已汗湿一片,但仍旧咬着牙继续朝前坚持不懈的跑。
每日,绕城十圈,这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这具身子太过孱弱,即便有实力,到时候也会因为体力拖垮自己。
上一世没见过的风景,没邂逅的人,没经历过的事,这一世说什么也要去尝试一番。
即便是诅咒、仇人,都不能阻挡她的步伐。
十圈跑完,秦晚瑟感觉这身子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光是站着,两腿肚就抽个不停,浑身无力,随便来个三岁小孩一根手指都能将她推倒。
腹中空荡荡,发出一声长鸣。看了一眼还稍有一段距离的王府,她心中眼里露出几分苦笑。
要是再不吃点东西,怕是连王府都走不到了。
摸了摸腰间,可怜见儿的掏出三枚铜钱,走到一个烧饼摊前拿了个烧饼。
摊子虽小,但是烧饼不错。
金黄酥脆,咬一口满嘴掉渣。
在这个世界一醒来,便面对重重危机。
亲娘给她吃冷馒头咸菜,来了这楚王府伙食虽然好了些,但寄人篱下,食之无味。
这烧饼,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的东西了。
“哎,你们都听说了吗?康小王爷昨日死了……”
“听说了,而且我还听说,就是那位阎罗爷干的呢!”
“那康小王爷,多好的人,每日给穷人施粥,跟那位爷也是手足之交,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惹到那位爷了,说杀就杀!”
“嘘……”
其中一个摊贩小心翼翼指了指立在一旁,手里拿着饼不动弹的女子,示意对面那人闭嘴。
秦晚瑟抿了抿唇,抬脚朝楚王府方向走去。
果然如她料想的那般,他利用她杀了个位高权重之人,而且……还是自己的手足兄弟。
眼帘微垂,挡住里面的冷漠寒霜,举步迈入王府。
“小姐!”
才进门,就见追月从回廊拐角摔了出来,嘴角溢出一抹血色,看到她的刹那,两眼睁的浑圆,愣了一刹,见了鬼似的看了一眼拐角,对着她喊道,“小姐!王爷他……”
话音才落,一道欣白的身影就迈了出来。
那张脸丰神俊朗、俊美无双,发丝衣领些微凌乱,仍旧没将他的美减去半分。
他眼底泛着冷光,衬的双眸越发深幽漆黑,浑身寒气四溢,隔着如此之远,秦晚瑟都觉那寒气侵入体内,将她的肺腑冻伤。
唇瓣微启,他淡淡道,“本王如何?接着说啊?该死的东西……”
楚朝晟踱步走来,高抬起脚,就要在追月胸口狠狠踩下。
秦晚瑟眸光一凛,一脚横扫,踢开他的脚,挺身挡在追月面前。
方才绕城十圈,眼下身子无力,接了楚朝晟一脚,竟是浑身颤抖,有些站不稳,仍旧咬牙坚持着。
“你犯了什么错,惹得王爷如此震怒?”
话是对着追月说的,但两眼却直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眼前一幕,让追月看傻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楚朝晟就开了口。
他一张脸阴沉铁青,嫣红的薄唇勾起几分冷色讥笑,“最清楚的人,不应该是你吗?还跟本王装傻?”
阔袖一甩,一道绿色罡风如鞭子抽打在秦晚瑟手腕,还未吃完的烧饼应声而落。
手腕上瞬间出现一道红痕,火辣辣的疼,仿佛蜡泪滴在了破裂的伤口,痛的她脊背直冒冷汗。
眼前人影一花,脖颈蓦的被人扼住。
他一双鹰眼噙着浓浓杀气,“说,本王的玉石在哪儿?!”
玉石?
脑海中突然想起枕头下发现的那颗石头,上面刻着“灵夕”二字,她看完之后就放回了原位。
“我……不知道!”她倔强的回望那双眼,咬紧牙关吐出几个字。
”还不说实话!”楚朝晟手上力气又大了几分,眼中冷光蔓延,“昨夜就你一人进过本王房间,除了你,还会是谁!”
“不知……我没有拿……呃!”
喉头又是一紧,骨头几乎被那只大掌捏成粉碎。
楚朝晟一双眼中烈火燃烧,“本王原以为国公所出,即便胆小懦弱,也是良善之辈,谁知你竟是个有人生没人养偷盗宵小!”
有人生没人养?
这几个字似是毒蔓生出的倒刺深深刺进秦晚瑟的心脏!
她两眼倏地迸溅火光,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到发颤。
“是啊,我有人生没人养,但总好过你亏心事做尽,夜夜被人勾魂索命,梦魇缠身不得入眠的好!”
啪!
楚朝晟脑海中紧绷的一根弦瞬间断裂,两眼瞬间充血泛红,身上绿光如同林间风涌,波涛起伏。
猛地将她甩出,似是要将这满腔恨意在这一击尽数宣泄!
砰——
秦晚瑟后背狠狠撞上冷硬的墙壁,即便撞上前一瞬间她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