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亲自参与设计和装修”这句话,容隽愣了一下,再往后乔唯一又跟电话那头的人聊了些什么,他已经不太听得清了。
他脑海中只是反复回响着她刚才说的关于房子的话,脑子里嗡嗡直响。
乔唯一又跟对方闲谈了几句,才又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我也要回去陪小姨了。你回来的时候再打给我,我请你吃饭。”
挂掉电话,乔唯一又静立了片刻,才推开楼梯间的门走出来。
外面的走廊寂静无声,空无一人,她一路走回到谢婉筠的病房,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躺到了陪护床上。
第二天,容隽早上没有出现,中午没有出现,到了下班时间还是没有出现。
谢婉筠只差把脖子都望断了,时不时地就嘀咕一句:“容隽今天怎么没来呢?”
乔唯一起初没有回应,到后来实在听她念叨得多了,终于忍不住道:“他公司那么大,多少事情要忙,哪能天天来,您就别张望了。”
谢婉筠微微拧眉瞥了她一眼,说:“之前容隽哪天不是天天来?偏偏就是今天——一定是昨天那个谁……温斯延来,把他给气着了……你说说你——”
话还没有说完,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谢婉筠转头一看,立刻就拿起手机接起了电话,“容隽?”
“小姨,不好意思,我今天有重要会议要开,晚上还要继续加班,所以今天可能没办法过来看你了。”容隽说。
谢婉筠忙道:“这有什么啊,当然是工作重要了,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问题,不用每天来看我的。”
“您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容隽说,“我明天再来陪您吃早餐。”
“好好好。”谢婉筠连连答应着,似乎在接到容隽的电话之后,连身体都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容隽又顿了顿,才道:“那我接着去开会了,有事您给我打电话。”
谢婉筠不由得微微一怔,只是容隽已经说了要开会,她也不好追着说什么,只能嘱咐了他两句,便挂掉了电话。
一放下手机谢婉筠就看向了在床边剥橙子的乔唯一,“容隽为什么打电话给我,而不是打给你?”
乔唯一头也不抬地开口道:“他是问候你,又不是问候我,当然要给您打电话了。”
谢婉筠听了,眉头却皱得更紧了,随后道:“肯定就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让他不高兴了,今天他声音都低沉得有些不正常……唯一,你们俩可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话音未落,乔唯一抬手就将一瓣橙子放进了她口中,“吃水果。”
谢婉筠噎了一下,勉强咽下那瓣橙子,顿了顿才又道:“唯一,小姨眼下这个状况,你就不要再让我操心了,行吗?”
“小姨……”乔唯一也叹息着喊了她一声,说,“我眼下一边陪着您,一边还要准备调职的事情,已经是分身乏术了,您也别再让我操心别的事情了,行吗?”
谢婉筠听了,顿时再无话可说。
乔唯一有多重视自己的工作她当然知道,眼下为了照顾她,她连自己最热爱的事业也能部分放弃,谢婉筠的确没办法再要求更多了。
唯一能寄望的,就是她留在桐城,和容隽之间能有更多的相处和发展机会。
……
第二天一早,容隽果然按时来了医院,陪谢婉筠吃早餐。
他照旧来得很早,照旧带了乔唯一的那份早餐,只是人却似乎沉默了一些,也没怎么跟乔唯一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怎么看她。
谢婉筠将这样的情形看在眼里,想问却又不好问,只能在心里着急。
吃过早餐,容隽又坐了片刻,便又离开了医院。
下午时分,谢婉筠的病房里又迎来了新的探病人员——
乔唯一上大学时的同学兼死党宁岚从江城回桐城探亲,也特意来探望谢婉筠。
这些天因为容隽或者乔唯一来探望她的人实在是不少,谢婉筠也早已经习惯了,跟宁岚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让乔唯一陪着她说话去了。
宁岚在沙发里坐下,很快从包里取出一把钥匙递给了乔唯一,“喏,给你。”
乔唯一低头看了一眼那把钥匙,伸手接过来抚摸了片刻,才道:“我现在也用不着,你不用这么早给我。”
“那屋子多少年没住人了。”宁岚说,“你不得收拾收拾,通通风再搬进去啊。”
“说的也是。”乔唯一说,“那我回头找人去打扫一下。”
宁岚听了,一伸手又从她手中拿回了钥匙,说:“还是我去帮你办吧,我这次回来会待十天半个月,我看你这里的情形,也是脱不开身的。”
乔唯一听了,顿时就笑了起来,道:“那就拜托你啦,好人。”
宁岚微微哼了一声,随后才又道:“那谁呢?不是听说他每天过来献殷勤吗?这会儿怎么不见人?”
乔唯一没有回答,只是瞥她一眼,宁岚顿时不再多说,只是叹息了一声,随后道:“行了,我也不多打扰你了,答应了我妈要回家吃饭……等你有时间咱们再约饭。”
乔唯一点了点头,起身送她出门。
乔唯一一直将她送到医院门口,看着她上车,这才转身回去。
而她刚刚一转身,一辆黑色的车子悄无声息地就跟上了宁岚坐的那辆出租车。
宁岚乘坐的出租车行至半路,经过市中心,她忽然想起什么,跟司机说了句:“师傅,前面那个和景小区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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