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眼光的勤政内殿里,李牧的意外从那张俊脸上一闪而逝。很快,他凑到胡子期耳边,莫名勾出一抹怜惜的笑。
“你都不注意守军动向吗?”
什么守军?
胡子期下意识侧头朝李牧看。
李牧唇边噙着轻笑:“很快就不是秘密了,告诉你吧。康平以南的五万长源军,已经调去边关,加上边关五万守军,康平三万驻军,十三万大军在等着重伤的世子回家告状。毕竟,你这次不行,下次还能在派人明目张胆的搞事,哪儿能一直防得住呢?但无缘无故的打起来不好听,还得靠你送个名头。”
李牧垂眼看着她懵逼打颤的表情,弯弯眼睛一笑:“如你所愿,开战了,开不开心?”
开不开心?
不,输了。
又输了。
她又输了……
胡子期脑子里好乱,身边的李牧也变成了好大一个黑影。
她抬手,拽了他袖子擦眼泪,红着鼻子问:“欺负我,耍我,好玩儿吗?”
李牧把自己被糟蹋的袖子抽出来,道:“还行。”
呜呜呜呜——
胡子期觉得,到这个程度她真的可以哭了,哭完就收拾包袱,准备被退学,回老家,然后淡然无色,在无数人的嘲笑和同情中过完一生。
不行!
凭什么?
她胡子期不会轻易认输。
“大佬!”
她一把抓住李牧的那条被蹭了眼泪的手臂。
遥想几天前,她也是这么抱着某人大腿。
系统:……不是吧,又来?
“松开!”
李牧一惊,使劲儿把自己的手臂朝回拽,不想在跟上次似的,被她抱着大腿耍无赖,蹭他一身眼泪鼻涕。
但不能力气太大,弄出动静守在勤政外殿的平安就该进来了。
他掰胡子期的手。
胡子期就不放,使劲儿抓他。
“我告诉你。”
跟上次不一样,她现在咬着牙,两只眼睛冒火,像是被刺激坏了似的,狠狠掐住李牧手臂,口气狂傲,恶狠狠道,“从这刻起,你的对手就是我。”
“咱们等着瞧!”
砰——
她把手松开了。
李牧:“……呵,你不往我身上擦鼻涕就好。”
很好,瞧不起她。
胡子期满眼恶意的抬手一挥。
啪,蔫头耷脑的绿牡丹受了无妄之灾,被挥到地上,花瓣儿落了一地,盆儿也烂成两半儿。
她笑,从之前的狗腿巴结彻底变了个嘴脸道:“爱卿送朕的花儿怎么能摔坏呢,爱卿负责把它救活,朕明日就想看。”
该死的李牧。
该死的李博士。
明明是系统制造者,把她当实验用的小白鼠,还不肯好好合作,处处挖坑,让她跳。
可恨自己斗不过他,那她还尊敬巴结讨好他干嘛?
哼,既然这招不成,那就别别怪她不!择!手!段!
砰——
胡子期一脚踏上绿牡丹的头,给它来了一记雪上加霜,笑眯眯提醒:“御花园的管事太监也该来了,李统领快去跟他讨教怎么养花儿吧。记得明天带它来看朕哦。”
话毕,她抬头挺胸,趾高气扬的走人,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受了刺激。
李牧:“…幼稚…”
寝宫里。
一众宫女太监,雕像一样,站在各自的位置,不言不语。
胡子期歪在她的龙床上,也不言不语。
她维持这个扑街的姿势两个半小时了!
系统的大屏幕照到她上方:【宿主,你怎么没哭啊?】
“呜呜呜……”
“呜呜……”
吸吸~
“呜呜呜……”
胡子期哭的嘴巴都咧开了,而且还不用系统问,一咕噜爬起来,呜呜咽咽:“我之前,知道他的任务是救国,我就想,本来也是为了测试新系统,他稍微提点我一下,适当的放点水,让任务完成得了,毕竟他一个大佬为难我一个学渣也没啥意思,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呜呜呜,我,我那么巴结,那么怂,他还给我挖坑,拿我当枪使,魔鬼——”
“不用他放水开后门了,我他妈的一定要把他打败,我一定赢!”
在埋怨痛骂李牧过于魔鬼的同时,胡子期一点儿都不想承认自己是靠实力被坑,不想承认她这个学渣就是不如人家25岁就掌握学院命脉的男人。
可有一句话,她从始至终都没夸张,那就是能进学院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和期待,这是她在学院的第一次任务,完成了就能升学。哪怕升学后,还有更艰难的任务,胡子期都相信自己能完成,所以,现在输了算什么?
她把塞满眼眶直打转的眼泪擦掉:“区区李牧,等着吧。”
系统无语。默默记下:某年某月某日,胡子期因刺激过渡,决定奋发图强式——作死。
说干就干,胡子期狠狠睡一觉,五更天的钟声一响,她睁开眼睛就问:“李统领呢?”
李统领在家睡觉呢。
基于之前送花送不出去的事,他知道怂包要找他的事,但没想到天不亮就要宣他进宫!
看看躺在桌子上,变成稀烂,而且已经彻底抢救不过来的翠绿牡丹,李牧检讨自己那天为什么要买这盆花。
她要看,他就得买?
“李统领?”
前来宣他的太监在门口催了。
李牧慢吞吞把外袍穿上。
负责给他梳头的丫鬟都没想到还得这么早就起床,绾发时扯断他好几根头发。
“陛下竟如此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