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来交换的货币,则是冥币。
是活着的人烧给死去的人的纸钱,她觉得很惊奇,但也只是惊奇罢了。
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姑娘,可有什么喜欢的小物件儿?”侍女说:“姑娘若是喜欢,尽管开口便是了。”
冥主府很有钱的,几乎从来都不缺钱用,况且,冥主大人从来都不买东西。
她们生活在这里,虽说不像人族那般需要一日三餐,但遮风挡雨还是很有必要的。
“滚滚滚!没钱来赌什么钱!”
“真晦气,怎的就遇上你这么个地痞无赖了。”
正当那些侍女们跟在陆卿凌身后喋喋不休的时候,一旁的赌坊里却闹哄哄的。
直接将一个小青年四脚朝天的扔了出来。
那青年摔在了地上,唉哟痛呼,捂着自己的腚站起来,憋红了一张脸说:“你们这群野蛮人!”
“读书人不过是凑凑热闹罢了,哪里说得上是赌!”
“这读书人的赌,能是赌么?”
“分明就是知晓天时地利人和,瞄准时机,赢两把罢了。”
那青年很是不服气的说着,说话也是文绉绉的,一副斯文的样子。
却透露着一股穷酸气。
分明就是没钱赌了,还说的这般好听。
“呸!死秀才,你可得滚远点儿,我这赌坊不欢迎你!”
“你才死秀才,你全家都死秀才!”
“我是举人!举人!”青年骂骂咧咧的。
又说:“这开门做生意,哪儿有奖客人轰出去的道理,你们如此这般,简直就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呐!”
“若是圣人晓得,定然都会被你们气死的!”
身后的侍女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赌坊里的老板瞪着眼睛,直接骂了回去说:“瞧你这般,你家那圣人才会被气死呢,这圣人都不知道死了多久了,怎的就出了你这么个死秀才!”
“年年考不上举人也就罢了,一时疯魔杀了人,被朝廷砍了头。”
“如今到了冥川,也改不了这斯文败类的德行,我呸!”
“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别再让我瞧见你了,否则,见一次我揍你一次!”
那老板雄赳赳气昂昂的威胁着。
门口站了好几个小斯,手持棍棒,大有一副他若是再敢哔哔赖赖的话,就直接上棍揍人的节奏。
青年看了看那棍子,比自己的手腕还粗。
吞了口唾沫星子。
依旧昂首挺胸的说:“读书人才懒得和你们计较!”
“ 读书人,是哪里人?”
“东陵人是也!”
那青年下意识的回答道。
却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回头,便瞧见身后立了一女子,一身黑衣,身后还跟着冥主府的侍女。
冥主府的侍女都是极其好认的。
他一个哆嗦,想着自己许是没有得罪冥主府,怎的还有人主动问起自己来了。
“东陵人……”
“死于何年?”
陆卿凌又问。
读书人吞了口唾沫,脚步开始往后退了。
“死……死于十年前。”
“因何而死。”
读书人心里一下子就慌了,连忙噗通一声跪下来。
哭丧着一张脸说:“姑娘,我方才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赌钱的,我手上也没钱了。”
“竟不知是何处得罪了姑娘,还请姑娘大发慈悲,饶了小生这一遭吧!”
读书人努力的想着,自己究竟何处得罪了一个这么好看的姑娘家了。
但陆卿凌不想问了。
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
死了的人,会住在冥川,有的则是去转世投胎了。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转世投胎的。
这冥川里等着排队投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
这是她这几日刚刚才了解到的。
“姑娘不是冥川里的人?”那读书人忽然眼睛一亮,连忙从地上起来。
跑到陆卿凌面前,激动的说着。
“这位公子,可得自重些。”侍女瞧他如今靠近陆卿凌,便立马阻止。
“姑娘是活人。”
那读书人收敛了脸上嬉皮笑脸的样子,正经起来的样子反而让人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然而这一句‘姑娘是活人’则是让这街道上的人都听见了。
他们顿时如同恶鬼附体似得,一个个的红了眼睛,眼看着就要扑过来了。
那侍女脸色一变,连忙掏出腰间令牌。
大声的说:“此乃冥主府贵客,尔等不可造次!”
冥主府的令牌一现,红眼睛的人们立马惊恐的退了去,眼睛里的红色也都消退了。
冥主府,那可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姑娘,可是来冥川寻人的?”那读书人压低了声音问。
他都来这里好些年了,还没见过冥川什么时候来过活人呢,这一来,还是个顶了天漂亮的。
虽说以前也有,不过以前那都是些修行者,他们更是惹不起了。
陆卿凌挑了挑眉。
找人?
她没说自己是要找人。
“嘿嘿,姑娘,小生名唤张岭,不瞒您说,这冥川里何时有人下来,来的是些什么人,小生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闲来无事,喜欢去那些官差们府中坐一坐,那其中花名册,小生能倒背如流。”
那花名册上,便明确而精准的记录了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的身份。
以及死因。
“当真?”陆卿凌心头狠狠一阵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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