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里多得是慕名而来的人,都是为了一睹娇成郡主的芳容。
如今她已然成为这画音坊里的头牌了,想要见她一面,至少得十金起步。
玉娘很会造势。
将她捧成了画音坊里的头牌,这画音坊里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羡慕妒忌恨。
以前是高高在上的郡主,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头牌。
可越是有人捧,她的下场就越是凄惨。
不得不说,陆卿凌很会懂得迎合人心,也正是因为如此,陆萋萋才会过的这般凄惨。
当黑暗里不在照进一束光亮的时候,就代表着她的人生彻底晚了。
神罚过后的上京城恢复的井井有条,画音坊出钱出力,帮着人们修缮房屋,安排后事,发放资金。
险些掏空了整个画音坊,不过每日里来画音坊的人依旧是络绎不绝的。
“郡主,有客人来了。”门外,玉娘带着人过来。
以往都是别的婢子带来的,但她今日要进宫,得亲自盯着。
那些前来的可人不是个个肥头大耳,便是大腹便便,来的大多是商人,最为野蛮的也是商人。
还有从别国来的。
玉娘每日都用陆卿凌配置的药给她洗浴,那药能让她肌肤变得越发紧实白皙,整个人如同容光焕发似的。
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光亮,只剩下一片死寂。
“你们到底还要折磨我多久?”
她坐在梳妆镜前,她是真的漂亮,即便是连质问的时候,脸上那愤怒的表情都会让人觉得好看极了。
玉娘轻轻一笑:“那得等阁主回来才知道。”
“你们阁主已经死了,不是吗?”
陆萋萋眼含恨意的盯着玉娘,大声的说着。
玉娘脸色陡然一变:“郡主就那么希望阁主死?”
“哼,我虽在画音坊,可你们的人都在说,她已经失踪好久了。”
“我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有神族,异族,人族。”
“她杀了神,得罪了整个神族,只怕是被神族给杀了吧!”
陆萋萋阴测测的笑着说。
她是恨极了陆卿凌的,只要一想到陆卿凌很有可能已经死了,她心里就是一阵畅快。
哪怕要她日夜都呆在这画音坊里,她也心甘情愿的。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不过很遗憾的告诉你,她没死。”
“郡主殿下,您就老老实实的呆在画音坊里,等阁主什么时候心情好了,说不定你就解脱了。”
玉娘身姿窈窕,来的人也有看上玉娘的。
不过却都很畏惧她腰间的那一柄银鞭。
杀人不见血,他们可不敢轻易尝试。
“这位老爷,这便是娇成郡主。”玉娘笑意盈盈的对着身旁的中年男人说着。
“今日,娇成郡主就是属于您一个人的,只要不玩儿死了,便随您怎么折腾都行。”
这种话,陆萋萋不知道听了有多少。
听到已经麻木了。
等到房门关上,里面是怎样的光景,她也不大关心的。
玉娘带上了给三个孩子准备的东西,启程去宫里了。
阁主不在,她就务必要守护好画音坊和那三个孩子。
可当她离开的时候,却并不知道画音坊里正在发生着什么。
屋子里满是血迹,压抑的太久的陆萋萋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袖口里藏了一把刀子。
在画音坊里,为了防止陆萋萋自戕,便从不曾让她接触过这些东西。
眼前那个大腹便便的商人死了,正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她,大概是到死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陆萋萋会杀了他。
自己又为什么会死。
他还衣衫不整的,露出自己那可笑的身材,刀子刺进了他的后腰,鲜血汩汩的往外面冒,还有一股热气。
陆萋萋神情呆滞的跌落在地上,握着刀子的手一直在抖。
她杀人了……
她在画音坊里杀人了。
陆萋萋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长长的裙摆在地上拖曳出一条长长的血迹来。
她继续坐在梳妆镜前,用带血的手拿起木梳,一下又一下的梳着自己的青丝。
她将自己的头发都打理好了,然后才翻找着梳妆镜,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陆萋萋终于找到了。
是一块儿血红色的玉石,她咬牙,狠心用刀子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将血玉狠狠地握在掌心。
用掌心里的血包裹着血玉,很烫,很烫。
像是要被她的身子都融化掉一样。
忽然间,画音坊里属于陆萋萋的那间屋子便起了火,冲天的火光拔地而起,画音坊里的人顿时惊慌失措。
“快来人,走水了!”
玉娘不在,便是她逃走的最佳时机。
那血玉是上次有人进来悄悄带给自己的东西,说是如果她想逃,便让着血玉喝饱自己的血,那血玉就会带她离开。
她现在想逃了。
她不想再过这种日了。
侯府里,陆宛然那看着画音坊上的火光,心中顿感不妙。
一阵红光闪过,屋子里的人便迅速消失了,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
等到画音坊里的人将火扑灭之后,只看到那一具早就被烧焦了的尸体,至于陆萋萋,他们没有找到。
“陆萋萋可在?”陆宛然赶了过来。
“她逃了。”画音坊里另外一位管事儿的人说着。
“江里已经派人去打捞了,她若跳江,我们会察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