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欢颜不会源术,画了个冰字地符证明能力,一手凭空画符之能震住了一干人,却少有人表露出不敢置信之意,他们大多是这样的——
“不亏是她!”
“果然是能够被立为东君的人。”
“我连自己的神念都感知不到呢,人比人得扔。”
连那战力头几名的源师表情或兴奋或含有深意,但不见惊讶,仿佛她合该如此。
席欢颜不太注意自己的风评,唯一一次有目的地树立自己的形象,也是为了摆脱体弱可能会带来的歧视和质疑。
此刻她感应到周围人的态度,略感怪异,私下问寄书,“最近书院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寄书懵了,“没有吧,都很正常。”
“无事便好。”席欢颜以拳抵掌,难道这就是权力的腐蚀吗,果真如书上所说,一旦人处高位,溢人捧得飘飘然,不知天高地厚。
呔,她绝不会掉进世俗的陷阱!
席欢颜缺失了大片空白的记忆,没有过去,也不知道未来该向何方,所以她一直在揣摩自己的性格,研究生活中的规矩,以旁观者的身份为自己架构起一个“我”。
因为星烬,“我”是女儿。
因为身份,“我”是同州的守卫者。
她通过各种客观事实和本能检测,为“我”整理出了喜好、责任和目标,也基于观察到的规则,为“我”定下一条条原则。
她与“我”分离,她控制着“我”,她也在试着成为“我”,可她又确实游离在外,说来不怕星烬伤心,她诠释着女儿的角色,但直到小书房之行,才温吞地产生了一丝母女亲情。
不过好处是,她可以足够理智地看待每件事物,比如面对书院学子的信任推崇,她毫不迟疑地在原则中加了一条“不听谄媚之言”。
青锋兵们: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这却是席欢颜误会了,基于灵魂本源的本质,高星级源师相当于智慧和实力的代名词,众人对星烬的信服,让他们始终相信星烬立她为东君,她一定有过人之处。
加之她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以来,有理有度,体弱人不弱,没人敢真正小瞧她。
相反,她学业出色,人不在课堂上,却常常被各门讲席拿来当正面教材,几多学子无形中被碾压了一次又一次,心里早视她为可恶又可慕的别人家孩子。
学习能力,说白了跟智力和思考能力挂钩,也意味着她的灵慧魄、天冲魄异于常人。
此二魄生神念,神念又是符刻的核心之一,如此转换,众人便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她符刻天赋高绝的事实。
这么强大的学习能力,在神念方面毫无建树才是怪事。
诸多人内心是激动的,他们进了同图,未来注定要进同州军政体系,只要东君立得起来,他们这一代就有了主心骨!
原有点犹豫要不要选择除魔的新晋源师们,果断往除魔登记处挤,武生们羡慕嫉妒,忍痛移步,东君虽然不在他们身边,但在他们心中!
站在高阶上的白扬柯将广场上的情形尽收眼底,对学生们突然爆发的士气稍感意外,东君的存在,对这帮年轻人来说,似乎有些意义啊。
昌燎却觉自己与周遭格格不入,本该是他享受众人追逐的目光!
细思,他想弃除魔,选剿匪,五千多人,剿匪占了四千多,他若没有把握赢得百多名年轻源师的簇拥,不如在这四千多名武生中大展拳脚。
然而心中又冒出了另一个声音,得到武生的崇敬有什么用,他是源师,理当与源师们争锋!
对,他不能退,他岂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管他东不东君的,他的威信,他要自己挣!
时近午,选好试炼类型的人被一拨拨领走,最后只剩下了席欢颜这些选了除魔的人。
白扬柯亲自带队,奔赴山下。
山下群马嘶鸣,似乎等候已久。
“都上马,随我走!”
“是!”
踢踏声渐重,犹如雷声隆隆。
极宴海有多大?
策马走主道,过四重关,出城门,得大半天,他们直到夜深才离开二重关,在苍莽古树林中停了下来。
这一趟,跑得急,好些人磨破了双腿内侧的皮,下马都是靠滚的,瘫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
白扬柯讽道,“真要你们赶去除魔,纯粹送人头,骑个马能累成这样?!”
一众人低头装死,不敢回话,白扬柯像是被气狠了,丢下一张地图,“天亮前我要在目的地看到你们,没到的,事后领罚十鞭。”
言罢,她竟是自己骑马走了,留他们吃灰。
一人一马没入夜色,消失得很快,明显没打算让他们追上。
席欢颜有意识地将源力集中于双腿,虽奔波长久,略有不适,到底没有太糟,不影响走路。
她捡起地图,图上的路线渐渐与那次的经历重合,果真指向集市所在。
寄书凑了上来,“远吗,我们怎么办?”
席欢颜将地图递给了他,环视一周,状态好些的也就冬涉、曲傅骄、昌燎、风雅等前几名,如近期构建图谱、学习源术的朝霖、谢离等新晋源师腿都绷不直。
“快马加鞭两个时辰内能到,还能休息休息。”席欢颜摘下马鞍上的水壶,饮了一口,“我建议先原地吃点东西。”
昌燎皱紧眉头,语含忧愁,“快马加鞭怎么受得了,东君您看看,我们中近半人累得不成样子了,难道要抛下他们吗?”
这句话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