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与兄弟会的覆灭,并没有在镇上掀起风波。情报灵通的商人,甚至朝酒馆送来谢礼。他们平日里没少被这些人勒索恐吓。
……
黑鹰庄园内有一个小小的湖泊,湖面上有月桂鱼来回游梭。如果是有月的夜晚,这些湖中鱼会映射月光,形成一个个水中弯月。
湖边种满了月灵乡独有的月葵,它们合拢了花苞,只有月光照耀时才会盛开。
这里是鹰沉锋为月淑珍建造的。
后来,刀也喜欢到这里。
……
湖边,凉亭,黎七来到这里。
他坐在刀最常做的位置,看着刀最喜欢看向的风景。
当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狩猎者的时候,他就喜欢藏在远处,偷偷望着湖边的刀。
为了能够进入右队,能够离她更近,黎七付出了无数的汗水,与数不清的伤痕。
这位年轻的狩猎者,他现在半个身体都缠着绑带。当时望月狼自爆,他曾发疯一样冲上去。
如果能用他去换她的命,他愿意。
……
凉亭又来了一人,两坛酒被放在石桌上。
黎七看到来人后愣了一下道“我不会喝酒。”
“刀喜欢喝。”月小白不多言,将两坛酒打开。
两个人沉默的提起酒坛。少年一口一口咽下烈酒。
青年则大口猛灌,酒水溢出他的嘴角,浸透伤口上的绷带。
“咳咳咳……”黎七被呛的流出泪。
他第一次喝酒,一口便喝了半坛最烈的酒。
月小白靠着柱子,单脚放在石凳上“讲一下,刀为什么没回来。”
“呵呵,为什么?”
黎七抬头,他盯着少年,目光中充斥着憎恨。
月小白人望着湖泊,对他的情绪却有所察觉“看来是因为我。”
黎七恨意深重“还有谁能让头去付出生命?”
月小白呼吸停顿了一下。
黎七甩甩头,又何必迁怒一个孩子。他又灌了一大口烈酒,自嘲一笑“这个季节,并不是上山狩猎的时候。”
“猎主突然召集大伙,要上山。他虽然没有说明,但兄弟几个能猜到他的意思。”
“猎主是想在你生日之前,把你盼了很久的观星塔建好。”
月小白酒已提到嘴边,却出神了。
他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面对着月淑珍与鹰沉锋,很难叫出父亲母亲的称谓。
他在心里并不排斥这段亲情,怀胎十五月,这具身体就是他们的孩子。因为灵魂在进入到里面的时候,那胎儿并没有意识产生。
自己就是这具身体的灵魂,就像地球上的灵魂转世一样。
他的确是二人之子。
来这个世界之前,他二十多年都没有尝过亲情或温馨的味道。突然拥有,他不知怎么去表达。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沉默,或被动的接受。
但是什么时候,他开始理所当然的让鹰沉锋去修建观星塔了?
是什么时候,在外面惹了祸,也把他当成依靠了?
月小白仰头喝烈酒。
应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在心里把他当父亲了吧。
…
黎七继续道“我们遵从大山的规则,遇到兽群,十中猎一,不杀孕,不捕幼。在山上的半个月,获得的材料也足够了。”
“那天我们在六号营地休息,准备天亮就下山。”
“可到了晚餐时才发现,刀头不见了……”
黎七敞开嘴,让烈酒入喉。
“猎主带着月队,一路通过自然的指引,最终找到了头。”
“猎主把刀头带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受了重伤,一身都是血。如果不是那次受伤,后来被狼群围攻时,头也不可能死。”
回忆中的黎七,目光在这一刻有些迷离“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头那样开心的笑,而她当时却是在看着那只刚出生的小狼。”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她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咳咳咳……”烈酒呛人。
…
“我们惹到了不该招惹的敌人,那只幼狼的母亲是龙山的狼王,是神话传说里尼芬泊钶的后裔。”
“在狼王的召集下,整个龙山的狼群,都在朝我们的位置聚集。”
说到这儿,黎七的语气带着黑鹰惯有的骄傲“狼群朝我们发起了四次围攻,都被我们打退了。”
……
“直到最后一次,尼芬泊钶召唤齐了山上所有的狼群。它先开始朝猎主发起进攻,三只雷角狼也牵制了月队。”
“但它们的目标是刀头,是那只小狼。两只黄金中阶的望月狼围攻她,当时头还受着重伤。”
……
天地被霜雪淹没,方圆几十里,每一处都结着冰霜。
尼芬泊钶瞎了一只眼睛,它望天长啸,冰霜元素肆意的绽放它们的伟力。
从狼群,到狩猎者,一个个被冻成雕像。
黄昏过去,一轮月牙探出头来。
雷角狼因为寒冷,速度也迟缓起来。月长倾脚尖在它背上轻点,身体像天空腾飞。
在月光照耀中,他亦如人形之月,朦胧的月光从他身上洒向大地。
以身做为月之桥梁。
身化月,普照大地,滋养万物。冰霜融化,草木回暖。
月长倾立在天空,俯首拜月,他在空中起舞。
虽是拜月之舞,却显得优雅又清冷。在他身边,一轮月刃也随着他翩翩起舞。
狂暴的冰霜元素,逐渐被月光抚平‘怒意’,它收敛冷意,变得温顺,万物逐渐复苏。
无论是人类,还是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