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分别落了座,林靖也只是安静地坐着,听着别人的说笑闲话,脸上带着恰如其分的笑,心中有着对自己的虚假和周遭的浮夸的点点厌烦。
薛蟠是个教不会的人,刚刚虽然被贾蓉挡了,这会儿却还是不死心的跟林靖套着近乎。真难以想象,这人会把以前林靖对他的冷淡都置之脑后,还是一门心思的由着那点子人性中未退的动物本能,指挥着他的脑子。
林靖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做出些什么来,要知道,即便是自己全然无辜,可经了众人的口,被人充分咀嚼,又一次次的在舌尖滚过,加以唾沫的润色和发酵,事情一定会失去它本来的原汁原味,被拼凑成一盘充斥着刺鼻怪味的大杂烩。
面上冷淡的应付着薛蟠,林靖心中却实在是想着教训这人一顿,忽然想起原书中有一段薛蟠纠缠人却被人狠揍一顿才学乖了的事情,忽有所感悟,对于这种由动物本性控制着的人,大概还真得像那人那样,如驯兽般让他肉/体记住了疼痛和恐惧,才能得到教训吧?
想着这个,林靖就打算,要不也来个暗中把这个薛大傻子狠狠凑上一顿?嗯,虽然自己这个胳膊腿儿不太可靠,可她并不是没人好用。
如此一来,林靖心情倒是好了点儿,看着薛蟠在身边凑着嗡嗡叫,也没有了刚刚的不耐烦,只想着薛蟠的这身肥肉,拳头该往哪儿落,才能让这人最痛?不过,光用拳头,自己也挺累的,要不改用自己以前的武器,绣花针?这东西好。自己用得省力,伤口也不大,却让人能痛得跳起来,不是有句话形容痛感的吗,“针扎似的”,不错!
林靖想着好笑,不由面上露出点儿来了,这让使劲儿跟她说话套近乎的薛蟠看了,一下子痴了,这位林表弟。总算是对自己笑了!
接下来,这薛蟠就更卖力了,更想拉近两人的距离。脑子一转,就把几年之前的一件事情拿出来说了,“说起来,表弟,你可还欠我一顿饭呢!”
“嗯?”林靖纯粹是懒得跟这人张口。只用鼻子搭理这人。
薛蟠却兴奋了,“你还记得那年,原本说好了,要到我家去的,可忽然你就离京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林靖扫了这人一眼。并没有接口。薛蟠见人没有否认,忙舔着脸说道:“前儿,我娘回来还同我说起你。说是在表姐哪儿遇见你了,让我请你得空家去坐坐。你看,要不明儿?”
表姐?林靖一转念,薛王氏也是王熙凤的姑妈,薛蟠可不得叫表姐吗?只是想到薛姨太太。就想起那日的眼神,林靖心中一动。就打算从这人身上套套话,眼眉一扫薛蟠,“前儿?哦,那日在琏二嫂子那里,确实遇见了薛太太跟薛大姑娘。劳她老人家惦记了。那日她去探望琏二嫂子,想来,也是担心琏二嫂子的身子吧。”
这可不是废话吗?只是总要找个话题说开去的。不过,林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个废话的开头,就被薛蟠接过去了,然后,就不用林靖费力气了。
薛蟠凑在林靖身边许久,只听得林靖嗯嗯啊啊的,没想到忽然眼前这玉人就好声好气地说了那么一大段话,一下子就让薛蟠的充满了成就感,骨头都没有三两重了,忙点头道:“是啊。自知道消息,我娘就喜得跟什么似的,直念着菩萨保佑呢。”
薛蟠嘴上不停的说了一连串薛姨太太如何高兴,如何求祖宗保佑的话,见林靖脸上始终淡淡的,心就有点不甘起来。说来,人大多有点儿得陇望蜀,刚刚林靖打鼻子随便哼两声,薛蟠就挺豪兴的,这会儿却嫌不足了。
这人见淋靖脸上淡淡的,就想着说点儿什么勾起这人的在注意,跟自己再亲近一些。脑子一转,薛蟠就把家里前些日子商量的事情,拿出来告诉林靖求关注了。
想着,薛蟠就压低声音说道:“不过,那日除了探望表姐,有件事还想着表姐帮着关说关说。”
“我妹子是有应选牌子的,当初进京,说来也有点儿是为了这事情。只是后来,我娘又舍不得我妹子了。可前一段时候,也不知怎么的,就又提起这事情了。我家只是皇商,这应选的事情弯弯绕绕却多了去了,还有许多门路要走,所以我娘想让表姐帮着吹吹枕头风,让大老爷和琏表姐夫帮着弄弄。表姐这个时候,想来说话时最管用的。”
林靖有些愕然,这又是唱的哪出啊,不过,即便这样,跟薛王氏那日的眼神也没关系吧,怎么就那样看着自己呢?
心中诧异,林靖嘴上问道:“怎么就说到了琏二嫂子那儿了呢?这事,不是跟二太太说说最恰当吗?她的大姑娘,如今可是贤德妃呢。总比外头那些曲里拐弯的事情好吧?”
林靖接话,已经让薛蟠高兴坏了,直道自己这个法子管用,现在听问,更是飘了起来,哪有不说的道理?
“这话,要是别人我是再也不说的,可,好兄弟,你可不是别人。”薛蟠说着话,还飞了个自以为风情的眼神,差点没叫人吐出来。
“我也是这样问的,可我娘说了,姨妈那儿对我妹子有些意思。想来,你在那府里也听说过那什么金玉良缘的话,这可是姨妈那儿的意思。咳,那府里的老太太不是已经看好了你家妹子了吗?怎么还搞出这样的事情来。叫我说,这都是个什么事情啊,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这样传,也不怕坏了我妹子的名声。”薛蟠说到这个,倒真有点儿生气了。
“你说,姨妈都做了这个份